李乾顺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大约五六岁的时候吧!母后与时任国相的梁乙逋曾经拿米擒伯瑜开过刀,以贪墨之罪,将米擒老头下了大牢。
没曾想,老头子前脚押进大牢,我大夏所有的商路紧跟着就断了。成堆的盐铁就搁在矿口上,可是却没有客商来购买。野利氏的人忙碌半月,好容易找来了辽国买主,却又寻不到运输队,好容易调集军队运输完了货物,最终却是没收到卖货的钱。
没过几天,粮食丰收,到了新粮入库的时候,整个大夏更加乱套了。全国数百个粮仓,居然没人分得清哪个粮仓是空的,哪个粮仓里有陈粮。
往往一个粮仓早已经装满了,其门口还堆积了许多等候入仓的粮食;而那些空空如也的粮仓,却始终闲置。如此喧闹了三天,终于下了一场大雨。露天堆放的粮食,就这么被冲走了。
明明是丰收之年,收上来的粮食赋税竟然还不及灾年的十之二三,又过了两个月,竟然闹起粮荒来,就是连皇宫内院,也无粮食吃了。
粮食都已如此,那些绫罗绸缎瓷器茶叶就更不要说了。梁氏与四大贵族人心惶惶,各地暴动不断,无奈之下,母后只得将米擒老头子放出大牢。
三天,米擒老头子出狱三天,大夏就恢复原状,一切正常了,这就是米擒氏的能力。米擒氏的祖训中有一条:不习刀兵。因而近百年来米擒氏从未养过一个私兵,就连他们家的护院,也都是花钱聘请的。可就是这个没有一兵一卒的米擒氏,居然让梁、仁多、野利、没藏四氏联起手来都拿他没办法!”
太史昆道:“看起来,米擒氏似乎与你还不错?”
李乾顺叹了口气,道:“生意人,只要不招惹他,他对谁都不错。不过话说起来,我在梁园唯一一个朋友就是米擒氏的继承人,米擒伯瑜的玄孙米擒子贡。”
“子贡?”太史昆道:“怎的米擒氏还信奉儒教么?与你倒是兴趣相投啊!”
李乾顺摇摇头,道:“他起名子贡,并非爱慕子贡的才华,而是敬仰子贡会经商!”
话说到此,立于窗前的丁豪忽然道:“昆哥,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院子里就跑来了一个青衫小帽的仆人。这仆人也不进屋,只是在院中放声高呼道:“文思院大学士、关西王殿下请见皇帝陛下!”
屋内李乾顺头也不抬,冷冷说道:“是梁乙舜来了。”
太史昆眼睛一亮,道:“哦?咱们会会他!传他进来呗?”
李乾顺自嘲道:“见我这个傀儡皇帝,他梁家的人还用听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