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重复了不久前的提问。
他们坐在庄园内的一个会客厅内,金碧辉煌的装饰,数百盏仿佛永不燃尽的油灯,墙上悬挂着不知哪位大师的油画佳作,被金框裱着印刻在四周,倒映在水晶吊灯上。
少女撑着下巴,手靠在大腿上,没有贵族少女的庄重:“我就是来看看你。”
少年沉默地点点头,深蓝色的瞳孔却有了些别的色彩。
“为什么?”
少年继续发问。
“也许这世上只有我懂你了,我亲爱的弟弟。你是父亲的私生子,我则是父亲的私生女。父亲说过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一个残暴的野兽,他对我说了很多关于你,只在你刚来的那个夜晚,却也只在那个夜晚对我说过你。”
少女的面色被温柔铺满。
“父亲是个统治者。”
“是的,他喜欢统治着所有。”
“那么,你是想逃离?”
少年端坐着,右手握着左拳,手指不断摩挲着手掌顶端的指骨,语气直白而渗骨,不被情感侵入。
“你笃定判断的时候与父亲一模一样。”
少女看着少年的动作,轻笑着,如银铃花环碰撞出声。
少年停下了动作,手掌摊开。
“是吗?我对此感到厌恶。”
少女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而是自顾自地接上了上个对话:“是的,我想逃离,从我有了独立思考的意识开始,我就开始计划着逃离,但是……”
“父亲是个统治者。”
少年帮少女补全了后半段话。
少女默默点了头。
场面一时僵住。
“我会帮你,离开这里。”
少女打破了僵局,语气僵硬,话语中充满了强硬的决心。
少年听出来了:“你是在用干巴巴的力气掩饰你的懦弱吗?”
少女柳眉竖起:“伯利尔家族的人从不收留低头的懦夫。”
“那么你还是想逃离吗?”
少年紧紧逼问着,双方角色颠倒,仿佛一名胸有成竹的警官审讯着意志不定的犯人。
少女接着沉默了,眼睛却是盯着少年,宝蓝色与深蓝色的瞳孔对撞,似乎有一种奇幻的魔力将双方吸入到一个领域。
“我可以是伯利尔的家族的人,但我不会是让的奴仆。”
“奴仆?”
“你更接近让,也更应该了解对他而言我们的地位。”
少年下意识地双手合拢,又立马反应过来,将双手半叉,抵着前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