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在江南时都嫌仓促,怎么舍得让她这般嫁给他,可他该如何拒绝,在她几乎豁出一切矜持,铺满他们回忆裹挟他的此刻,他该如何再一次狠心拒绝。
“不委屈啊,真的,成亲本就是你我的私事,你到底答不答应。”她若是在意那么多世俗,当初离开前就不会故意委身给他,嫁了人更不会回来再与他纠缠。
陆迟败下阵来,“不管如何,至少我要找一位长辈证婚,你等——”
他想说等长庚去寻贺涿,可轻眉却以为他还想推脱,急的发出哭腔,指了指银杏树,“它陪伴我长大,就如同我的长辈,我想好要它来作证的,你还要找谁。”
男人看她焦急的模样,不忍心拂她的意,心里酸涩无奈,“整个大朔,没有第二个女子能像你这样做如此骇俗的事。”
在他的院子里,穿着新娘服朝他逼婚,还让他心疼愧疚到无以复加,他无法也不可能说出拒绝。
苏轻眉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以为他不肯,眼底终于蓄起水雾,一鼓作气后剩下的是茫然和胆怯,“陆迟,你还是不愿意吗?对不起,我,我不该逼你,可我就是害怕。”
说完,她索性伏在男人怀里小声抽泣起来,在江南时的恐惧延续到时下,他们对那个话题讳莫如深,谁都不提不好的结果,但她心底深处是那样害怕。
苏轻眉抬起头,哭得泪眼婆娑,“陆迟,你不和我成亲是为了我好,但如果等下去,我好怕最后嫁的不是你。”
在看到女子眼泪的那一刻,陆迟心里像是有一根线揪到她手里,她再说什么,他都能答应她。他亲吻她的眼角,“不是要成亲吗,你哭成这样,我们怎么拜堂。”
女子闻言呆住,“你,你愿意的吗?”
“我方才只是想找贺涿来。”
苏轻眉欣喜不已,忙擦掉泪,拉着他走向银杏树下的摆的桌案,“不用找贺大人,再说也来不及,不能误了吉时。”
“还有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