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嫣微怔,她稍稍颦眉,对于自己又跑回石亭茅屋的事情她之前确实有过一些担心,主要是怕殷时韫把这错认成自己余情未了的证据。
但蜡烛和煤炭被用过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些也可能是恰好经过这里的巡官留下的痕迹。
殷时韫顿了顿,又道,“我还在门外一处角落处发现土地有翻动的痕迹,挖开来看了看,发现底下埋着已经泡开了的碧螺红,我想大概是有人在那里煮过茶……是你吗?”
说完这些,殷时韫静静地提着灯站在门外,等候着屋里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亮起灯来。
这里的门窗都是以咒术封死的,冯嫣不可能来开门,点灯就意味着她全都听见了,并且准备回应。
殷时韫说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这几年时间里,冯嫣的避而不见已经让他感到些许厌倦。
只是这种厌倦并不向着冯嫣,而是向着自己。
他不知道其他人会否这样,但对于曾经无话不谈,与他一同经历少年时代,又曾私定终身的姑娘,他心中好像永远怀着温情。
尽管连日来的诸多变数,尤其是林安民的离世,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麻木,但当发现冯嫣曾重返他们曾经畅谈相聚的小屋时,某种尖锐的痛苦又惊醒了。
以往在意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离他远去。
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所有人都在对他说“节哀顺变”,却没有人告诉过他要如何顺应此变。
他感觉到门后的冯嫣似乎在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