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韫有些意外地回头,看见不远处小七微微低着头,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不用等明早了。”
尽管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有些古怪,但殷时韫还是点了点头,“……好。”
……
从偏苑的回廊到思永斋,是一段曲曲折折的走廊,两人的手边有时是铺满残荷的池塘,有时是月色下显得清幽寂静的假山。
这条路景致绝佳,既是通向思永斋的主路,也是平时宅院里主子们游赏的地方,仆人们一般从近旁的小路绕道,所以这一路赏,殷时韫和小七几乎都没有遇见什么人。
“你姐姐最近一直都住在家中?”
“嗯。”
“我听说从岱宗山回来之后,她没有知会任何人,就一个人跑了回来,是这样吗?”
“嗯。”
殷时韫稍稍颦眉,“……真是奇怪。”
“还……好吧。”小七的脚步放得很慢,不知道为何,她忽然隐隐觉得心口有些疼痛,呼吸也有些不畅,“阿姐……总是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我听说,最初的半个月,你姐姐不肯见魏行贞,直到伯母突然落水,魏行贞又正好出现在附近搭救……然后两人才重修旧好?”
“……是吧。”
小七隐隐觉得殷时韫的用词有些别有深意,但她此刻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力气开口替姐姐和姐夫辩解什么。
在暗淡的灯笼下,她忽然觉得一阵鼻酸。
一种排山倒海的哀愁从冯婉的身体里传来,小七这一次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才勉强维系了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
然而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