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李瀛与他对视,乌黑双眸沉如深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着巨石,缓缓道:“就依君后。”

云清辞弯了弯眼睛。

厅内笙歌曼舞,云清辞十分高兴,扭脸去跟阮怜交谈:“阿怜籍贯是哪儿?”

“草民是灵州人。”

“我瞧你仪态甚佳,应当家世不错,怎么跑进宫中乐坊来了?”

“家道中落,一言难尽。”阮怜垂下了睫毛,道:“草民之前在上阳城的满春楼奏乐,后来遇到了乐坊的袁先生,方得以在宫中谋职。”

云清辞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怜悯之色。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临死前的那几日,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可以说刻骨铭心。

不敢相信阮怜是如何从富家公子变成一个伶人的。

来到宫里,还被狗皇帝欺负。

他忽然瞪了李瀛一眼。

后者正在审视阮怜,乍然接到这个眼刀,神色微愣。他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地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少数酒液顺着他的嘴角绵延到脖颈,擦过喉结滚入领口的衣物间。

放下酒杯的时候,云清辞又去与阮怜说话了,他看上去轻松而自在,并没有因为李瀛坐在身边而有半分避嫌。

太坦然了。

坦然的再也找不到昔日对他的半分在意。

等到云清辞发现的时候,李瀛已经下肚了一整壶酒,他挥手找来了近侍,吩咐道:“再来一壶。”

柳自如道:“陛下,您若喝多了,明早起来只怕又要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