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身后的玛吉开始和同伴私语,“邓肯不是说他确定绪只是害羞吗?怎么连人家有没有男朋友都没搞清楚。”
另一个女生的音量大了些:“那个人是他的男朋友?总觉得有点眼熟。”
“啊,我想起来了,他和aiden长得好像啊!”
“你确定吗?不会是对亚洲人脸盲吧……”
卓文朗站在那里,穿着一身休闲风黑衬衫,中间拼接着同色丝绸面料,浑身上下散发着知性和成熟,跟周围大片穿着花色卫衣的学生格格不入。
他并不在意其他人对他身份的诸多猜疑,只是牵住了冉绪的手,领着他往外走去,眉宇间的郁闷已经不能更明显,显然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很是吃味……而一想到冉绪在离开他的时候,这种事情可能已经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卓文朗就嫉妒得快要变形了。
两个人一路走到会场外,冉绪倒也没有甩开卓文朗的手,他的余光正落在卓文朗坠着两颗小宝石的眼镜链上——许久没见,这男人似乎又多掌握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技巧。
冉绪早就知道他常年戴的都是平光镜,那遮在眼睛上的镜框只是为了挡住他锋利的眉眼——就像他本人,用一副温和的外表隐藏着自己的内心世界。
就比如现在,明明抓着冉绪的手已经捏得关节泛白,却偏要装作摆出一副得体的从容,问他最近有没有被这个当众表白的痴线骚扰。
冉绪摇了摇头,就这样站定在卓文朗面前,静静看着他。
他们已经走到离派对很远的地方,月光皎洁,映在卓文朗脸上,勾勒出鼻梁高挺的轮廓,冉绪深吸一口气,嗅到周围那股熟悉的檀木香,总算确认他的心上人正站在他面前。
卓文朗嫌那束玫瑰碍眼,转头就给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箱,动作克制不住有点粗鲁,扭头跟冉绪打着商量,问他可不可以不收别人送的东西。
“只许收我送的花。”卓文朗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仍旧表现得很幼稚。
冉绪终于没忍住露出笑意,他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回答卓文朗的话,只是说了一句:“卓先生,你好像瘦了。”
“先生”两个字被他讲出口带着南方乡音的温润,好似转了好多道弯,像蜗牛探出的犄角,软软触碰在卓文朗的胸口上,又小心缩了回去。
卓文朗记不清在梦里是如何听着冉绪喊他卓先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声喘着气,他裸/露的肌肤、沙哑的嗓音、玫瑰般粉红的脸颊……这些,卓文朗都记不太清楚了,因为这些梦境最后都是以冉绪冷漠的一句“分手”终结。
于是,他不想再做梦,只想真真切切把人抱回自己的怀里。
然而真的再次相见时,那些甜言蜜语和排练好的台词都卡在喉咙里,卓文朗当然知道他可以选择再次带上假面,哄骗这个仍未经人事的、小了他十岁的孩子,但是,这样的“重逢”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