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朗领着冉绪出了航站楼,有人来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西装穿得很正经,可惜被啤酒肚撑得有点变形。
那人撑在铁栏上张望着,不一会就看到人群中相当出挑的卓文朗,小跑着迎上去:“卓少,您回来啦?”
“任伯。”卓文朗颇为熟稔将行李箱递过去。
被称呼任伯的中年男人笑得很和蔼,假若没有左脸上那道狰狞的疤,冉绪或许会觉得更亲切些,但那道疤痕实在太显眼,即便看得出来是陈年旧伤,那块的皮肤还是呈现出不自然的玫红。
“任伯早年因为救我受过伤,现在是家里的管家。”卓文朗出声解释,介绍两人认识。
他告诉任伯冉绪的名字,而对方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了然点头。
上了车冉绪还是觉得莫名有点紧张,或许是这座城市的高楼太多,总是让人有种被压着喘不过气的感觉,他觉得有点陌生,尤其是当任伯叫出一句“卓少”的时候……
冉绪的心里一直不踏实,总感觉像是浮在水面,不上不下。
他的这些情绪变化,卓文朗没有注意到,他正在跟不知道什么人打电话,讲的都是粤语,冉绪听不懂,他只能坐在汽车后座上,偷偷从后视镜里打量正在开车的任伯。
一个红灯,冉绪没反应过来就被任伯从后视镜里抓这个正着。
这样打量别人很不礼貌,冉绪当即红了脸,然而前方的男人只是笑了笑,甚至主动和他搭起话:“冉先生看着很年轻,还是学生?”
“嗯。”
冉绪有点奇怪任伯和卓文朗之间的关系,说起来,任伯充当着司机、助理一职,不应该在老板打电话的时候还在旁边说话,但他跟冉绪聊天又很随意,看上去对卓文朗并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救过卓文朗……
但是,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另外一个人毁容才能救下他呢?
冉绪不禁向卓文朗投去疑惑地目光,对方回给他一个笑。
“每次回来都是因为公事,唉,一上车电话就打不停。”任伯小声对冉绪比划了一个口型,问他,“小冉,你是学什么的?”
“美术。”冉绪笼统给了个说法。
“又是学美术的?”
不知为什么任伯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冉绪有点发懵,不过卓文朗很快就打完电话,放下手机跟冉绪聊起今后几天的安排。
“可能有个游艇小宴会,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我没去过宴会。”
冉绪的本意是,他对这种场合并不熟悉,既没有礼服也不知晓流程,去了恐怕也是要给卓文朗平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