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在画画方面极有天赋,与二叔算是性情相投。
裴茵揣度,那日二叔作画,郁清定然在场,郁清此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对二叔那幅画必然是记得很清楚。
以她对郁清的了解,除非此人是主动替父亲和妹妹卖命来临摹这幅画,否则的话,他一定会留下痕迹。
郁清有个毛病,别人不晓得,她与程毓却是知道的,他爱在每幅画里将自己的落款给藏起来。
有一回,他临摹一副《溪山行旅图》,便把自己的字落在了一片极小的树叶上面。
裴茵坚信,郁清自负清高,不会与郁权和郁君如同流合污,也坚信自己能找到他的落款。
细细的一层汗从她额间冒了出来,她目光一动不动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寻过去。
可场上的大臣们却等不及了。
“搞什么鬼,一个黄毛丫头而已,难道让陛下和我们满朝文武等她唱戏?”瑞安侯实在看不下去。
一旁的长孙都督却是和颜悦色劝道,
“侯爷稍安勿躁,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瑞安侯瘪瘪嘴,斜睨着他,吹鼻子瞪眼道,
“喂,长孙博,人家还不是你儿媳呢,你就这么护着,万一裴家有罪呢?你难道要为了个罪臣之女,连陛下都不顾?”
长孙博平日在军中威望极重,是个一点就爆的脾气,今日已经因为替裴茵说话而忍着,却不晓这瑞安侯咄咄逼人,好像硬是要弄的皇帝对他猜忌才满意似的。
这位大都督脸色也顿时黑了,先前的好脾气喂了狗去,他横眉冷对,
“隋周,我并非护着谁,而是凡事都有个因果,有个顺理成章,既然人已经来了,陛下开了金口,就不急于一时,而至于你隋周,今日咆哮朝堂,仗着是外戚就了不得,到底是谁不顾陛下颜面?”
“你!”瑞安侯隋周脸色倏忽一下就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