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问:“【诚志】最近很忙么?我爸怎么累成这样了?”
“忙倒谈不上,就是几个高层的老股东在闹情绪。”陆绅鸣扒了一口饭,“开会的时候没少跟二叔吵。”
“吵什么啊?”
“吵什么?”陆绅鸣哼一声,“为钱,为权。我现在可算知道二叔为什么不叫你来当这个【诚志】的总裁了。”
“外人看,集团里一片祥和,其实内部高层乌烟瘴气,快被那些老蛀虫啃空了。”
有问题陆语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这怎么说?”
陆绅鸣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只说了个大概:“现在,【诚志】的管理层,竟然有四分之一的人是走后门,靠关系,给塞进来的。”
“导致公司结构断层。上下信息不对等。”
“就上个月,我查出一个小财务做假账,从公司账面上划出去一百万,到现在还没补上。”
“一百万是小事,可顺着这小财务往下挖,居然挖到了董事会。”
陆语:“......”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陆语看了眼陆绅鸣,“你和大哥不就是靠关系进去的么!”
“那能一样么?”陆绅鸣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句,突然挺直胸膛。
“哪不一样?”陆语吞下嘴里的米饭,“上行下效。你忘了,你曾经也是【诚志】的蛀虫之一啊。”
靠关系领个小总监当当,早上十点上班,晚上三四点下班,高兴就去办公室坐坐,不高兴拍拍屁股就走人。
陆绅鸣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陆语说红了脸。
“就,就算是吧,我现在不是洗心革面了嘛!”
陆语不再看他,低头沉思片刻,又道:“应该不止这些吧?【诚志】还有其他的变故对不对?”
其他什么重大变故,才能让陆远征那样一个稳重的人,急得心梗。
陆绅鸣方才谈笑闲聊的口吻渐渐消失,又不方便在外面多说,只摇头叹了口气:“小六,二叔现在是腹背受敌,真...挺难的。”
“我要是......”
他想说,自己要是早点浪子回头,帮帮他...
又突然觉得这种嘴炮打了没什么意思,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便闭了嘴。
陆绅鸣不蠢,只不过以前任性浪荡,懒得问过那些麻烦事情。
现在身在其中,细心想来,如果不是陆远征,他们陆家早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陆锦仁父子从来两袖“清风”,是【诚志】的蛀虫之首。他爹陆启辰一心只想着陆远征卸甲归田后,【诚志】落到谁的手里。
谁也没真为陆家做过什么。
陆绅鸣想起,某个加班夜里,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二叔突然用手按住他的肩头,他吃痛想躲开,却拗不过那劲。被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