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清一路赶回去,周身还带着夜风,凉得紧。
他站在院子外待了一会儿,还找奴才要了个暖炉来热了片刻,才走进屋子里去。
屋内到比外面暖和许多。
千清稍微放下心来,见灯又少了几盏,还以为小王后已经睡着了,便放轻了动作,褪下外衣上榻。
“夫君?”
白泽鹿轻声问,似乎是因为这动静而醒来,嗓音还带着些许哑意。
“吵醒你了?”千清压低了声音,躺下来,把人圈进怀里来。
“没有。”
她声音有些迷糊,似乎是睡意去而复返,又困倦起来。
“睡吧。”
千清说。
他裹着她的手,才发觉在榻上都已经睡了一遭,竟还是这般冰凉。
先前休养了那么久,精挑细选的吃食,每日喝的那些药,膳后在御花园的走动,好不容易才有了渐好的趋势,如今全都成了徒劳。
千清垂下眼,望着怀里的人。
良久,他慢慢收紧手臂,将人更紧地抱在怀中。
仿佛是,只有这个动作,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才能更加接近她。
明日还要和沈斐越商议南水的行军一事,明明身体已经因为连日来的劳累感到疲乏。
但在此刻,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警告他。
若是睡了,或许会错过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他闭着眼,下巴抵在怀里人的发顶,这个姿势比起单纯的拥抱,更像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了眼。
“小泽鹿?”
他低声喊道。
怀里的人毫无反应。
千清半撑起身体,在她身上摸索着,声音提高了些,“泽鹿?”
白泽鹿依旧没有应他。
现在几乎是后半夜了,距离天亮也要不了多久了。
然而她的身体却凉得吓人,即便是他这么长时间用人体的温度作为热源,也没什么起效。
千清眉头拧紧,再次唤她。
喊了几次也不见反应,千清正要伸手去勾放在边上的外衣时,听到怀里人迷蒙地应了一声,“嗯?”
千清心底无声地松了口气,将她从怀里拉起来,说:“小泽鹿,别睡了,醒醒,你手脚冻一晚上了,怎么捂都捂不热,先起来,让御医给你看看。”
大约是睡意还没消,她眼睛也没睁,就靠在他身上,仿佛没骨头似的。
她声音很轻,因为困倦,甚至有些含糊,“不必担心,夫君,没关系。”
“别睡了,小泽鹿,乖,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