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清没好气地说。
“没。”
沈斐越笑了一声,身子慢慢往前靠,视线落在舆图上,从他放的标注那儿扫过,“位置不错,易攻难守,下一处——”
他从一侧还没使用的标注里取出一个来,放入展西边境内的一座城池,“打这儿?”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式,但并没有等待答案,而是直接将标注放了下去。
“也还行。”
千清看了一眼,“不过你这位置再往前打,路就少了两条,你有把握?”
沈斐越眉眼带笑,染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反问道:“陛下觉得末将有没有把握?”
千清收回视线,“啧”了一声,“少在这儿孔雀开屏,有就有,说句人话是能累死你?”
“有是有,就看陛下……”
沈斐越的话还没有说完,季英已经被他们认真讨论的阵势给吓了一跳。
“等等,”季英语气有些不稳了,“不是……”
他有些语无伦次:“陛下,南水此次驻兵展西,是为试探,我们的态度是——”
顿了顿,季英还是说不出这般神奇的言论,也实在是不知道这俩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于是,他尽可能地试图委婉:“不为展西出兵,反而助南水?”
千清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谁说要帮南水了?”
季英茫然了一瞬,“您不是说要打展西?”
南水驻兵,是为试探,而此刻,北元却反过来攻打展西,便意味着北元将不顾两国的联姻,与南水的立场不谋而合。
换一个说法也就是北元将同南水一起攻占展西,至于如何瓜分偌大一个国家,只有强国才拥有话语权。
“是要打展西,”千清说,“但我没说是帮南水打。”
“南水也是我们的。”
“……”
季英被他这胸有成竹的雄心壮志震住了。
好一会儿都没能想出一个说辞来。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是他不对劲还是面前这两个人不对劲。
半晌,他突然想起什么,生硬地提醒:“陛下,您不是说要顾及北元的百姓和将士。”
“我是说过,”千清变脸变得极为自然,“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季丞相,要学会紧跟时事啊,现在战争自己找上门来了,我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吗?”
“……?”
不是您主动找上战争的吗?
季英忍了又忍,才没把这句话吐出去。
千清没再管他,转而同沈斐越讨论起了战策。
这一讨论,就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季英因为多次劝谏休战,被千清赶出了殿外。
但他却没走,硬生生在殿门外等到两个人讨论结束。
沈斐越才从殿里走出来,季英便赶忙上前去。
他语气有些着急,“陛下一时冲动,你也跟着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