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抽了支笔,掉转过来用笔杆的那头划出一道路线,“这是南水现在的行兵路径,看上去是为着展西去的。”
白泽鹿垂眼看去,“这条路选得很好,展西与北元相邻,既能摸清展西现在的情况,也能试探北元的态度,而且……”
她顿了顿。
千清唇角一扬,眸底染了笑意,“而且什么?”
“而且——”
她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白泽鹿察觉到掌下的皮肤在接触上的那一瞬,绷紧了。
她轻轻往前滑动,几乎没有施力,但掌下覆着的那只手,却很轻易地被带着往前走。
笔杆也跟着划出一道痕迹。
她轻声说:“这里地段复杂,四通八达,若是当真燃了狼烟,沿着这条道可以在一天之内毫发无损地撤回国都。”
千清垂下眼,面前的人距离极近,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他甚至能闻到小泽鹿身上的气息,若有似无地绕在鼻尖。
手背上的触感分明是透着凉意的,他却莫名地觉得热。
心脏的鼓动也尤为清晰。
千清没有说话。
因为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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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渐斜,不知过去多久,有奴才进来通传。
“江世子求见。”
这一句打破了殿内原本的氛围。
千清没好气地看过去,“不见,这糟心玩意儿不是关禁闭吗,谁给放出来的?”
奴才顿了顿,低声提醒:“回陛下,昨日是江世子关禁闭的最后一天。”
“用得着你说,”千清理不直气也壮,不耐烦道,“这才刚放出来就来找揍,也不看看时辰,刚吃完饭就过来,吃饱了撑的?”
奴才欲言又止了一下,还是决定闭嘴。
“夫君,快到晚膳的时辰了。”
殿内响起小王后的温声细语。
“……”
千清哽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才发觉这一下午竟过得这么快。
以前和沈斐越讨论军事时,时常因为对某些问题的看法不同而争论半天,一下午过去只觉头疼,或者踹人的那只脚疼。
但是和小王后聊起来,却觉得意犹未尽。
千清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奴才,“让他明天来,一会儿要招待展西使者,没空管他。”
奴才沉默了一下,才说:“陛下,江世子是来求见王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