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也就一直还留在府上。
当下宋大夫浑浊的双目滴溜溜的来回转,宋大夫拧着的眉最后舒缓了下来,山羊须被宋大夫捋得整整齐齐,老大夫且带着笑:“之前大人寸口脉沉而弱,现在大人气机顺畅,身子已好全了。”
周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大人出去养身子还是有用处的,看灏京这天,大人若一直留在灏京里,少不得要病气缠身,好不全的。”
多问了宋大夫一些叮嘱,周管家就将宋大夫送出了门。
一回身,周管家就看自家大人无精打采,周管家也提了个心,心中还有些担心,自家大人是否是与天子交谈时谈得不妥当。
“大人,可是陛下为难你了?”周管家低压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静谧。
容暮方从贵妃榻上落步到椅凳上坐下,抬着头看着周管家,嘴角撤出丝缕不甚从容的苦涩笑意来:“哪有不为难的时候。”
那就是陛下为难自家大人了。
周管家这就摸不准天子的意思了。
当今圣上亲自去寻的自家大人,现在又闹僵了起来,周管家不懂。
但他的确将这一年天子多看重自家大人都看在眼底。
苟了腰身,周管家狐疑道:“陛下似乎心里是有大人的……否则陛下也不会在大人走后的一年光景里还时不时前来丞相府睹物思人,就连当下大人所处的屋子都是大火过后陛下安排人仔细复原着的。”
容暮一手撑下颌,另外一手的指腹还围着雕漆红桌上的磕角打着转儿。
他面前的这张桌子是新的,但是仿旧仿得惟妙惟肖,就连磕了的指甲盖儿大的一块儿地方也尽数复原。
手指被钝钝地戳着,容暮默然笑了,并未辩驳周管家的话:“是啊,他心里许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