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在倒霉了这么久后,她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有王府的人帮忙,又有银两傍身,听说榆州是个繁华的所在,到时候找个生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落下脚来,她再慢慢治病,说不定能有一天想起从前的事情。
向孟凭澜谢了恩,她也无心欣赏江岸两边的美景,这一整天除了用膳,就呆在暂住的房间里,盼着船赶紧靠岸。
只是这船并没有感受到她急切的心情,一路慢悠悠的,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才看到两岸有了村落,河道上也热闹了起来,有了零星的渔船和商船。
顾宝儿趴在窗户上看向江面,这里应该是两江交汇处,江水一清一浊泾渭分明,十分奇特。
远处传来嘹亮的歌声,她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有个年轻汉子站在船头,一边收网一边唱着情歌,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反复,旋律简单却很好听,一排水鸟随之惊起,在水面上一掠而过。
顾宝儿听得入神,忍不住跟着哼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高处清亮,低处软糯,仿佛水鸟的羽毛轻刷而过,在江心荡起一片涟漪。
一曲终了,有水鸟落在了船舷上,朝着她唧唧啾啾地叫着,她又惊又喜,忍不住探头出去招呼:“嗨,小鸟儿,你怎么跑来了?小心点,别被人抓了变成烤鸟,这里有人很凶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孟凭澜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了窗户的左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身后的于德华和赵其安垂首而立。
鸟儿扑棱棱地飞走了,她慌忙行礼:“王爷。”
“再唱两句。”孟凭澜淡淡地吩咐。
顾宝儿怔住了:“什么?”
“唱得还不错,”孟凭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像是江南那边的口音,词叠了好几个。”
顾宝儿恍然大悟,刚才她随性而唱,歌词和曲调跟着那个渔夫,但有几处不知不觉被她改了,“鱼儿”变成了“鱼鱼儿”、“天边”变成了“天边边”。
“我也不知道……顺口就出来了。”她呐呐地道。
“宝儿姑娘,那就再唱一遍,”赵其安鼓励道,“多刺激刺激,说不定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