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杀了下奴吧。”他抬了抬头,“一命抵一命,下奴不怕死。”

“你……”虞锦郁结于心,看着他决绝的神色,隐隐觉出些不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没有。”

“邺风!”虞锦有些急了,伸手拉他。他不敢让她多使力气,只好起身,转而又被她按到椅子上。

“邺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咱们也算相识多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若与你有关我也不怪你,行不行?”

有那么片刻,万千话语呼之欲出,邺风真想将一切都告诉她。

可他终究不敢。不止是为自己犯过的死罪,更为他一家人现下都被对方盯着。他杀了谷风,对方为不让他近一步鱼死网破必不敢动他的家人;但若她查下去,就是反在逼对方鱼死网破。

他总不可能奢求九五之尊专门派人去保他一家子的性命,况且他又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防也是没法防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全黑。楚倾在厢房中坐不住便去院子里踱着,心下也奇怪邺风缘何会如此。

身为御前掌事,邺风前途无量。连女皇都在亲自操心他的婚事,他只要不出大差错,一辈子都不必有什么忧愁。

这样一个人,何苦毁了自己?

终于,不远处的房门打了开来。楚倾忙迎上去,虞锦走了出来。

月色下她神情疲惫,他将她扶住,她无力叹息:“送他去浣衣局。”

这话是吩咐宫人的,两名宫人立刻安安静静地进了屋。楚倾轻道:“事情蹊跷。”

“我知道。”虞锦点点头,“可他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