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如果。
她现在睁眼,就在南山镇不起眼的某栋小单元楼。她的亲妈,那个叫舒画的女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舒画或许也是个温柔的人。或许世俗。
所有的一切都等着沈倪去发掘。
沈倪望向依然紧闭的卧室门。
这次长舒口气,走了过去。
——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知道,便来了。
卧室门没锁,很普通地被关上。
沈倪轻手轻脚推开,在门口驻足。一眼望去,床、书桌、柜子,东西少得可怜。
她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就凭眼前这些根本找不到过去的蛛丝马迹。
有些失望,还意外有些轻松。
这是她到302之后第一次踏进卧室,进去翻了翻书桌,一无所获。
再去看边上的玻璃柜,与她视线平行、最容易注意到的那一行摆着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沈倪随手打开。
一枚轻飘飘的纸从页缝中滑了出来,落在了书桌上。
她愣了一下,而后意识到这是张老照片。
她迅速捡起来吹了吹,对着光细细地看。
年代久远,照片有些糊了。
可以看出照片背景是花纹繁复的欧式沙发,沈倪总觉得在哪见过。
她举着照片从卧室走到客厅,换了多种角度。
堪堪能看出沙发一角、女人模糊的轮廓。
这就是……舒画?
沈倪返回卧室,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甚至把每页书都翻了个底朝天。
没再找出第二张照片。
她手上这张曝光过度、人都虚了焦的老照片就是唯一的线索。
***
第二天一早。
沈倪出门的时候撞上江以明下楼。
他们在这个平凡的小镇,几乎以每天撞见一次的频率见着面。
要不是沈倪问心无愧,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在故意蹲江以明。
江以明从302门前路过时抬眸看了她一眼。
夏天日光穿透拐角处的玻璃明晃晃落在他身前,把他小臂皮肤照得透白,淡青色筋脉雕琢出蜿蜒痕迹。
他依然是那副清心寡欲模样,漆黑眼底看不见光,显得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沈倪啪一声关上门,飞快抓了两把乱发,再打开。
“早啊,江医生。”
“早。”
男人一如既往用没什么情绪的语气回应。
“江医生,你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修复这种老照片的吗?”
沈倪晃了晃手,照片在江以明眼皮子底下飞速滑了过去。
压根就是不打算给对方看的意思。
“不确定。”江以明不感兴趣,收回目光:“照相馆只有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