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陛下,苏庄主所言不假,抛除抵押的产业,倒闭的店铺,我们还欠苏家三百五十七万四千两白银。
“国库……只能维持朝廷运转的最基本的开支。”
凤瑾蹙眉,沉默的盯着地面。
她没想到情况竟如此的严峻,可苏北为她做了那么多,让她把他当成货物一样交易,她良心难安。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处境已经这么难了,再多困难又何妨?
她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她微微转头,静静的看着壕无人性的苏鸣英,轻嘲的笑了一声。
“朕知道朕的处境,四百万两确实能解燃眉之急,但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事都可以以金钱作为交换。
“朕给了他你们不曾给过的绝对自由,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皇宫。”
苏鸣英杏眸微眯,死死叩着契书,愤怒已经浮现于脸上,她在明显的压制。
“他愿意离开就可以离开?
“陛下,你当民妇是傻子么?
“如果他愿意走,他早就离开了,如果不是我家幼弟是铁了心的要跟你,我苏家又怎会做出如此大的退步?
“陛下,如果你肯主动放他离开,朝廷欠我苏家的债务可以一笔勾销,并且我们会另外支付陛下四百万两白银,陛下既可以选择要物资,也可以要现银。”
凤瑾没再说话,愣愣的看向了窗外。
窗外飞雪飘扬,张灯结彩。
明日便是除夕了,大团圆之日。
“苏庄主如果不急,可以去看看苏北。”她轻叹道。
苏北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长姐为母,他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大姐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大姐婚姻还算美满时,总会带着幼小的他与她的孩子,在花园里玩闹。
他摔倒时会细心的擦拭他的脸蛋,问他疼不疼;天变冷时,会给他缝褂子,问他冷不冷,他一个人坐在廊下发呆时,会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可这一切,都在她接手钱庄后变了。
——他最期待的团圆晚宴上,她却同商贾们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心里只有如何将钱庄壮大。
这算得上他第二次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