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树开始掉叶子,黄的、绿的,风一刮,哗啦啦地漫山飞,阳光从头顶落下来,落在他们的身上,紧紧拥抱的两个人身上。
柳催雪就这样看着,觉得很美。
他心中没有妒忌,没有酸楚,没有被忽略的失落,只是这样看着他们,心中便觉得满足。
这世间的爱侣,就该是他们这样,毫无保留和猜忌。
三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要落单,但柳催雪不在意。
他站起身,张开双臂,风从袖口、脖颈钻进来,像一只凉凉的手在抚摸,他闭上眼睛,唇角扬起笑容。
没有人跟他拥抱,他便拥抱这风,也不错。
下午衔玉没让他们回果园干活,从红阿婆的药庐出来,经衔玉提醒,阮芽才知道,今天是祭月节。
在塔楼附近的广场上,有一棵六百年的桂花树,人形是个驼背老头。
老头每天把自己掉的花瓣收集起来,制成香包,在树下支个小摊。他不要钱,喜欢以物换物,随便给什么,他觉得不错,都愿意换。
衔玉领着阮芽跟柳催雪过去,给了老头三个从果园偷的金梨,一人换了一个香包,阮芽还另外得了一小枝花别在发间。
香包是用一种极细极软的草藤编织,丝丝缕缕的桂香味飘出,阮芽深嗅一口,忽然想到什么,兴致勃勃说:“如果树叶是老爷爷的头发,那桂花不就是他的头皮屑吗。”
柳催雪:“这个老头的头皮屑,还挺香的嘛。”
衔玉:“……”
阮芽毫不嫌弃地把这包头皮屑挂在腰上,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