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紧紧抱住苗苗,脸埋在她的肩窝里,眼睛憋得通红,“苗苗,苗苗——”
她流不出泪,她太难受了,她的心快要碎了。
想让苗苗留下来,待上一天,或者半天也成。
可离别总要来到,无论早晚。
长毛动物最喜欢用舔舐和亲吻来表达喜爱,兔子也不例外,没事的时候,苗苗也会变作原形给自己认认真真洗脸舔毛。
丫丫的样子让她感到万分痛心,按照妖族的年龄算,她还是一只幼崽呢。
绣神山下,田埂旁的大路上,苗苗抱着阮芽,亲了亲她的额头和眼睛,一遍遍地安抚她。
没关系的,大家还会再见的。
无踪宝辇载着张梁和苗苗远去,阮芽蹲在田埂边,看着马车像她离家时那般,越来越远……
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疲惫极了,连头顶那对假狐狸耳朵也感受到了悲伤的情绪,失落地耷拉着。
衔玉把她背在背上,慢慢朝着山上走,她脑袋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三息之间,衔玉感觉到她心跳慢得快要停止跳动,他慌忙把她放下来,平放在草地上,摸到她浑身冰凉,血液都将要凝固。
“丫丫!丫丫!”
衔玉不停地呼唤她,试图将他周身充沛的灵气打入她身体,她体外那层屏障不再抗拒他,可灵气如泥牛入海般,片刻便消散不见。
衔玉心急如焚,捏开她的嘴巴为她渡气,如拯救溺水之人。
寒冷可以使人保持清醒,是以衔玉常年把自己弄得像块行走的人形大冰块。可这时,却不得不把像汤婆子一样灌满热水,将她抱在怀里,温暖她。
“丫丫,醒一醒!”
衔玉抱着她,暖着她,不停地喊,不停地晃。
好半晌,那双睫羽浓长的眼睛,方如晨间沐到暖阳的蝴蝶,缓缓地张开翅膀,轻轻扇动两下,被他揣在胸口的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