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郊区茶肆。
季暮舒和李知在这个茶肆里,各点了一碗油茶,油茶对于大清早赶路的人来说不仅可以解渴,也可以饱腹,所以大部分人都喜欢在茶肆喝上一碗这个。
李知一脸的愁态,他扣了扣碗边,这里的碗早被茶渍浸泡得乌黑,他一个富贵少爷显然是很少用这种碗喝茶。
他没忍住,还是开口朝季暮舒问道:“我说真的,如果你真不想去,我可以回去求求我爹,帮你去找皇上美言几句。”
他见季暮舒没反应,又接着劝说:“那淮州太他妈不是人待的地方了,你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听到这里,季暮舒把手里的茶碗放下了:“淮州怎么不是人待的地方了?过年的时候看的烟花不好看吗?”
“不是。”李知感觉自己都快说不明白了,“这两件事情根本不一样,你去淮州是去送死啊,又不是要你去造烟花。”
季暮舒神情淡淡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知顿时慌了,他觉得现在季暮舒的心态就不对:“这是一码归一码,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赶快收拾收拾,去跟我回府找我爹去。”
“李知。”季暮舒语气郑重,咬字清晰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往后未来的有一天,你和你爹,你只能选一个。”
李知不懂:“什么选不选的,你什么意思?”
季暮舒:“我的意思是,一山岂可容二虎,一个窝里,上头怎么可能允许出来两匹狼?”
此话一出,李知沉默了。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懂。
其实他比季暮舒还要明白,自己的爹为什么要拼命把自己往前推。
李知低垂着头,说出了在年少时期最沉重的话语:“我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拼命把我往上送,这个探花郎,其实你也知道,根本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