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回看他比赛的时候,那还是个小型的市级比赛,掉了几颗牙,说话漏风,跟着一群小孩,在栏杆外探着半截身子,声嘶力竭地喊陈一澜,只可惜牙漏风,喊了半天,岑一澜,岑一澜……
当时旁边的孙嘉曜都快笑抽了。
再往后面想想,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看他的眼神有点闪躲,动不动就脸红,那会也是迟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当着别人面问了一句,“你看见我脸红什么?”
那会温初柠恼羞成怒跑了。
事后孙嘉曜跟他挤眉弄眼,说,“你是游泳游傻了,就看不出来……嗯?”
陈一澜还挺莫名其妙,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生的呢,他也说不清楚。
只是一想到她的名字,就先想到那张笑脸,还有泛着光的,发亮的眼睛,让他莫名开始心跳加速,甚至也多了些别扭。
十七岁那年,这种感觉愈发的清晰,甚至有了点,坦荡的坚定的苗头。
在别人都只关注他成绩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为他加油,只关心他累不累的那个人。
从始至终。
从六七岁,到十七,到二十四过半。
时间是个残酷无情的漏网,像浪中淘金,有些人,仅仅是遇见,已经是千载难逢。
陈一澜的眼睛看着她,温初柠在憋着眼泪,结果还是没控制住,一滴泪滚下来,砸在他的下巴上,温热的水痕碎开。
就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陈一澜伸手抱住了她。
“哭什么,”他嗓音有些哑,手搭在她的背上,“我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