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边微暗之际,码头处就有一辆华贵至极的马车停着,周围侍卫个个腰间佩刀,一看就知非普通人家。
直至曦光洒于水面,远处船只一一到来,这辆马车的车帘边缘从内搭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着车帘缓缓拉起,覆在手腕处的袖边也露出,压着精致刺绣,煦光照射下,浮光微动。
再可见,男子身着一袭鸦青底如意纹长袍,发束以金冠,面容俊朗,掀帘后,便下了马车,身旁小厮似还劝了几句,他未听、也未再上车,目光只看往远处船只。
不知等了多久,等得连小厮都觉得腿脚酸麻,自家主子还是那般等着,而看到了一艘船上有几人出来后,主子立刻迎了上去。
小厮马上反应过来,随了上去。
说来,他伺候主子那么久,从未见主子有这么隆重过,甚至可以说失态,这竟、竟还是接一名女子。
小厮定睛一瞧,是女子。
这女子,还未从船上下来,水面就在她背后,宛若流动的玉镜、银楼里最瑰丽华美的簪环宝钗散落在镜面上,一片粼粼,可这都及不上她一笑的眸光涟漪。
小厮不敢再看。
“你怎的来了?”沈芷宁未想到下船后,竟见到了陈沉,尽管与之前大变了样,但她还是能认得出来,“我信中虽说是今日到,可算不准时候,你倒来得早。”
陈沉好生打量了她一番,见云珠要搀扶沈芷宁下船,他平和道:“还是我来吧。”说着,向沈芷宁伸出了一只手,让她搀扶着自己的手下来,道:“想你信中与我所说之话,应当也是这般与齐家说,你方来京都,怕你人生地不熟,还是我亲自来接好些。”
沈芷宁未说什么,轻轻一笑。
自打陈沉说他要来京,她便有三年未见他了,他信虽来得频,但信中都在问她,他自己一概不提,如今一见,她在他身上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