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下午时,她还和母亲因为跳舞起了争执,她当着母亲的面疯狂地剪掉舞裙,将裙子剪成一片一片碎布,声嘶力竭地冲母亲喊:“我讨厌跳舞,我再也不会跳舞了!”
母亲生平第一次动手,甩了她一巴掌。
她捂住脸,跑了出去。
父亲追上她,好脾气地哄了她半天,说了一堆好话。拿钱收买她,还然后带她去吃了肯德基。
她对母亲有气。晚饭时还是不愿搭理母亲。母女俩都当对方是空气。
父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哄完这个,哄那个,累得够呛。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天翻地覆,她从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一下子变成了孤儿。
她哭不出来,麻木地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从那天开始,姜意南再也没跳过舞。
她也最讨厌医院。
——
六月底,夜间的气温丝毫不低,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窗户紧闭,姜意南置身冷气充盈的病房,冷汗照旧一层一层往外冒,刘海一片汗湿,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黏腻得厉害。
神智愈加涣散,眼前人影幢幢,她几乎都快看不清人脸了。
病房在顶层,视野开阔。对面是万家灯火,微茫的灯火落尽姜意南眼里,她比往日更加渴望温暖。
她忍不住在想,如果有顾老师在,会不会好一点?
都说人在极致痛苦时,会潜意识想起自己在乎的人。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顾砚钦,疯狂想见到他,想听见他的声音。他肯定会坚定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她,让她别怕。
顾老师现在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