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则善沿着白玉台阶缓步而下,清隽的眉目沉稳冷静,缓声问道:“何事?”
梁生抹一把额头沁出的细汗珠子,说道:“是春梅,她刚才来寻奴才,说是有重大急事同殿下禀告,需见到殿下亲自讲述。”
杨则善听罢,蹙眉道:“此事可与菲儿有关?”
“应是。”梁生点头。
毕竟春梅是殿下安插在菲儿姑娘身边的一个耳目,若不是出了大事,以春梅做事稳重的性子,断然不会在殿下尚未回东宫前就央着他来寻殿下回去,急着求见!
杨则善脚下原本沉稳的步子急了些,连着一贯清冷的眉眼也沉了几许。
他下了层层叠叠的汗白玉台阶,又坐辇车回到东宫。
承乾殿的书斋内。
门外两个高大威猛,披甲执锐的禁军守着。
门内梁生心里哆嗦的站在黄案旁。
距离春梅说完刚才一通话后,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太子殿下既不动也不出声,就这么如同暗夜阎罗一般,阴沉着脸色闭着双眼坐在圈椅里,只搁在黄案上的手握成了拳。
就在梁生腿软的快要站不稳时,终于见到一直阖目不语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
他眼底戾气翻腾,却硬是给生生压了下去。
“她真这么说的?”杨则善的语气听着平静,但又仿佛压着惊涛骇浪,犹如狂风暴雨前的宁静,愈发的瘆人。
“是。”春梅应道:“菲儿姑娘见葵水不来,又嗜吃酸,便担心是有孕了,让我和月娘私下替她弄一碗堕胎药来,想要偷偷堕下龙嗣。”
杨则善继续压着怒意,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了半响,才沉声道:“你把堕胎药偷偷换了,换成安胎药,此事暂且保密,不许泄露出去。”
“奴婢明白。”春梅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