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不开口,但他的态度很明了:不回话是因为不好辩驳长辈,绝不是赞同谢丞相之意。
“你道我针对晋阳公主是为了私利吗?”谢丞相面色微微一冷,“晋阳公主的野心太盛,如果任由她的野心发展下去,会将整个大齐牵入内乱的局面。”
“所以祖父哪怕拼着触怒圣颜的风险,也要阻止公主回京是吗?”谢云殊反问。
谢丞相没有说话,但神态间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谢云殊道:“我不这么认为,公主曾经掌权六部时,成就才干不输几位皇子,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掌权。”
“你以为她只是想要权吗?”谢丞相冷冷一哂,眼底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点回忆来,“我一看到她那双眼睛,就想起她的母亲——她们眼底都仿佛有一团火,单单权力,并不能让那团火满足,一旦她们掌握了权力,要去渴求更多,那团火就会无法控制地膨胀,将一切阻拦烧成飞灰——也会将大齐的格局彻底烧乱!”
他看向谢云殊,看向自己最出众、最有才华、也是最不受控制的孙辈:“这就是我宁可舍弃你,也要将晋阳公主的野心扼杀的缘故——为了大齐,为了朝局安定,总要付出一些牺牲。”
谢云殊沉默了很久,谢丞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在他所有的孙子里,谢云殊是最无欲无求的一个,他不奢求名利、不过分追求华服美食,其他人努力研习诗书的时候,谢云殊早早就学的样样出众,却偏偏要去做山水之间的名士。
但就是因为他所求很少,所以最难控制。
贪财者诱之以利,恋权者许以高官,好色者惑之以色。但偏偏无欲者刚,谢云殊不好名、无心权、世间又很少有胜过他自己的美色,不过好在他有一颗温柔慈悲心,谢丞相只能动之以情。
“祖父。”谢云殊平静道,“你不要总是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