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一角印着个很小的红印,仿佛一点揉碎的花瓣。楚霁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将信纸掩住,闭目沉思起来。
“湛卢,吴王妃是不是快不行了?”楚霁开口问。
湛卢何等精明,一听此言,瞬间意会了楚霁的意思:“要对吴王开刀了?”
“不错。”楚霁颔首。
“距公主生产只有几个月了,待公主生下小郡主,一旦满月,是一定要动身回京的。”楚霁原地踱了一圈,对湛卢道,“公主和小郡主回京之前,吴王。”
他没说下去,右手抬起,做了个刀锋劈斩的动作。
“时间太紧。”湛卢凝眉,“吴王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如外在那么风光,不过如果他真的能被轻易除掉,公主就不会和吴王僵持多年了。”
“不一定。”楚霁突然笑了起来,眼梢挑起来,有种难以形容的风流写意,“第一,从前公主面对的不是吴王一个,而是太子和吴王——他们两个在面对公主的威胁时,选择了联手;第二,吴王之所以能坐大到和太子分庭抗礼的地步,是因为皇上的默许,皇上不能让正值年轻力壮的太子独揽大权,所以他允许吴王培植势力。”
太子、吴王、晋阳公主,最受熙宁帝重视的三位皇子公主看似风光无限,其实都不那么顺心。太子前有景曦虎视眈眈,后有吴王伺机而动;吴王说到底不过是熙宁帝用于制衡太子的工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景曦就更别提了,被太子和吴王联手打压,满朝朝臣一大半看她不顺眼。
现在太子死了,景曦远避晋阳,只剩吴王一人留京,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只会更受熙宁帝的忌惮。
“皇上处置了吴王的羽翼,斩断了他伸进军中的手。”楚霁展开信纸,轻声道,“——现在是吴王最风光的时候,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就在此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