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正中央是皇子们上学的书斋,一扇扇屏风遮挡住了他们的身体,只能看到些个若隐若现,坐得笔直的人影,而教导他们的都是当代有名的大儒。

今天上午授课的是陶先生,这位陶先生大有来头,可以说,朝中一半的人都曾得过的他的教诲,另外,他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臭。

所以,在他的课上,基本没什么人敢做小动作。

只除了一人之外。

“六殿下,请你站起来回答一下老夫刚刚所问的问题。”

陶先生指名道姓地点了名,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放到了离窗最近的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一身红衣似火,此时的他正单手撑着下巴,双目紧闭,明显是眯着了。

他身后的人顶着陶先生严厉的视线,悄悄捅了下他的背:“六皇兄,先生喊你呢,快醒醒!”

姜荀眼皮动了动,随即掀开了眼睑,瞥了眼目光里冒着火的陶先生,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不会,不知道。”

陶先生从事教书育人这职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不服管教之人,简直就是在挑衅他的威名。

即便少年是皇子,也不能平息他的怒气。

“我看你不是不会,你根本就是不听!烂泥扶不上墙!”

敢这么光明正大骂皇族血脉的人,恐怕除了陶先生再无旁人了。

姜荀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听不见,甚至还有闲心越过屏风去欣赏窗外的景色。

就在陶先生被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差点心梗的时候,旁边一人站起来拱手行了一礼:“先生,这题我代小荀来答吧,何为儒,乃不因富贵贫贱而失志,不因片面之词而定性,不因道听途说而疑人,不因风言风语而动摇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