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端正正地抱着茶盒,当即拉下面孔,不乐意了。
他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别写了,这报告今天写不完明天再写。人家姑娘问你择偶标准、为你考虑终生大事,这事儿多重要啊,你不回复人家?”
席澍清闻言忽然放下笔,他伸指尖触亮已经暂时息屏休息的笔记本,敲字。
他打字的速度极快,喻熹站在他的身旁,不过一眨眼,只见他回复道:
抱歉,无论如何都不行。
喻熹看着那几个字发愣,有小火花从脚底直直蹿到脊梁骨,他小声地问了句:“为什么啊?”
席澍清抿嘴,目视前方,门口的书架旁有一盆造型不羁的多叉龙血树,他眸光悠远,像是在清理杂思。喻熹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喻熹几不可闻的哼了声。
是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一念之间,电光石火,他开始多想。哪天席老师若喜新厌旧,弃他如敝履,自己要是这么问一声为什么,他也只会这么回答他吧。
喻熹重重撂下盒子,正欲不忿出声。
席澍清突然抬手摸摸他的手背,喻熹还是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直视他。
“如果必须要给出一个理由,只是因为...”席澍清稍作停顿,他指腹温存,眉峰多情,“因为他们都不是你。”
而后两人双双陷入沉默,虽然都没有任何动作,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在逐步升温。
为什么不行?因为他们都不是你?所以......
喻熹真不知自己应当作何感想。
山路十八弯。
他这才意识到,可能席澍清一介文人,早已习惯了不显山不露水,他并不善于用言辞直抒胸臆。
两人各有所思,像是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良久,席澍清放下眼帘,敛着眼尾,表露出很深的笑意。
他这一笑,齿如瓠犀。
“这半饼银针陈了九年。玻璃杯当然有,在茶几的沥水盘上就有一只,冲冲就能用,你先去烧水。”他温声重新作了回答,不再是一副清冷的模样。
喻熹听着席澍清对他一如往常般的温言温语,他弯下腰嘟唇飞快贴了贴席澍清的侧脸颊然后抓起茶盒退得老远,还边哀叹道:“唉!谁让孔雀...鸟类是不会说人话的,我会就行了!”
他决定,即日起,在席澍清面前,他要当个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