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把她分到了骨外科,骨科是外科下设的二级科室。她那时年轻气盛,对自己的岗位其实并不是很满意。全世界骨科的医疗手段已经相对成熟固定了,该科的患者恢复周期普遍较长,手术的难度和风险都不大,这也意味着没多大的挑战性和医疗研究的上升空间,她准备大显身手,但很明显,在骨科这方寸之地难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前来问诊的病人多半都是普通骨折,骨折骨折还是骨折,那段时间她终日郁郁寡欢,还闷出了两颗痤疮,也就是俗称的青春痘。这两颗痘痘长的位置也是不巧,左右两腮帮子对称着一边一颗。
炎炎夏日,那时医院还没有安装空调,门诊部的科室内只有吊扇。
窗外蝉鸣聒噪,屋内吊扇无力的转着,嗡嗡作响,让人更是烦躁。
她拿着一把大蒲扇摇着,这扇子看起来很土,但实用。他们科室不需要经常带口罩,更何况天气炎热。于是她就任凭那两颗痘痘挂在脸上,不遮不掩。
很热,但还是要穿着白大褂,正襟危坐。白大褂可是她职业的象征。
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夏日的下午,在这样的环境下,遇见了喻熹的爸爸喻晋泽。
“医生,医生!!!”喻晋泽身旁的朋友着急的喊着。
喻晋泽被端扶着左手臂走进来,她立马放下扇子,抬头望去。
她的嗅觉敏锐,这两人身上都有酒精的气息。
她最先注意到的是他的手臂,初步判断,患处不出意外的话是左臂桡骨。
再往上看那那张脸,小麦色的皮肤,偏欧式的立体五官,面部轮廓深邃,生了双桃花眼,极为英俊。
他的神色淡定,反观他身边的人,心急如焚般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患者是他的这个朋友。
他的朋友递给她病历本,她接过打开,上面写着患者自己填写的基础信息:喻晋泽,男,27岁。
“怎么了?”她问。
“摔了一跤。”他旁边的人抢着答。
白瑾心想,呵,不会是喝多了摔成这样的吧。然而患者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她也不会多费口舌问。
“我看看。”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他的朋友慢慢放开手,她轻托起他的小臂,用指尖轻触,问他:“感觉怎么样?肿胀疼痛感明显吗?”
“唔...特别疼。”他开口道。男人低头垂眸看着女人的动作,他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其实并不是很疼,但看着她清冷的脸庞搭配着轻柔的动作,玩味。
“特别疼?”她看着他,皱眉反问。看他从进门到现在的面部神色可不像是特别疼。
于是男人立马配合,皱眉,抽吸了口气,重复:“真的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