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带你回去。”霍瞿庭对转回来看着他的辛荷说,“她说霍芳年说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谁都能想到这当然不是真的,但他的音调没什么起伏,像是不愿意泄露任何情绪,对辛荷无时无刻不进行的一场考验,考验他对于追随的意愿。
辛荷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霍瞿庭的眼神就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他笑了一下,问辛荷:“你想回去吗?”
有了明确的问题,辛荷很快摇头,像最近的每一次那样对他保证:“我只想跟着哥哥。”
霍瞿庭却没什么反应,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接着对辛荷重复了一遍何婉心的话。
她说他疯了,辛荷身上被用了那么多药,却被他突然带出来,不管不顾地关在澳门。她说他是在杀死辛荷。她说如果他再这么疯下去,继续跟霍芳年作对,弄到一无所有,辛荷早晚也会离开他。
这么多年来一直等着霍芳年死后做霍家主母的何婉心被霍瞿庭突如其来的叛家打蒙了头,面对霍芳年的震怒,她想不起儿子的安危,只悲哀自己的梦碎。
最初她几乎是天天跪在地上给霍瞿庭打电话,求他带着辛荷回家。
但这个她没带过几天的记忆中沉稳可靠的儿子突然吃了秤砣铁了心,护着那个根本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不中用的病秧子,丝毫没有回头的迹象。
就像他爸爸,唯唯诺诺地做了三十几年的孝子,突然在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夜里,开车带着自己真正爱着的女人直直飞车进了浅水湾。
那年霍瞿庭还不到八岁。
“你们父子都有病。”她哀求不成,在最后接通的那个电话里,霍瞿庭挂断之前,抖着声音恨之入骨地说,“他弄死了我妹,你早晚也会弄死辛荷。”
辛荷还搭在琴键上的那只手无意识地蜷缩,敲出两个沉闷的音节,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在乱说。”辛荷磕磕绊绊地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吃那些药才会让我不舒服,而且关着我的人是他们,怎么会是你?”
“我跟你待在一起最开心,你不要听她乱说。”
霍瞿庭沉默地看着他,辛荷并不畏惧他的目光,很平静地跟他对视,过了会儿,他冲霍瞿庭张开手臂:“要哥哥抱抱。”
坐在琴凳上的人变成霍瞿庭,辛荷分开腿面对面被他抱在腿上,手臂圈着他的肩背,下巴懒洋洋地支在他肩上。
他的手从后腰伸进辛荷的衣服,数着脊椎的节数一点点摸上去,辛荷非常顺从,窝在他怀里,甚至在他的手摸到前胸时,微微后退了一点,为他移开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