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时翻着一沓资料, 疑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嗯?”
“简鹿不在,我刚才来送东西的时候就没见到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林深时皱起眉头,语气放冷了一些:“工作时间人不在,犯这种低级错误,胆子不小。”
林之下顺着他的话说:“哥你先回去吧,我帮你找一下简鹿。”
“不用了,我打电话给他。”
!
林之下可被这一下吓得不轻,连忙上前挡住林深时翻通讯录的手,他不知道这门是不是隔音,简鹿有没有关静音,要是手机铃声传出来,那他今天肯定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但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林深时察觉了不对劲,收回手机直白的盯着林之下,让后者感受到了一些压迫感。
“从我一出现,你就一直在阻拦我,为什么?”
林之下抖了抖嘴唇,硬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硬道:“真没事儿。”
“说。”
林深时的语气很轻,要不是离得近,兴许就听不到了。他也没有动怒的表情,眼珠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林之下。
这么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林之下的武装瞬间土崩瓦解,他很清楚自己哥哥现在这种情绪状态,再接着负隅顽抗没什么好处,就主动给林深时打开门,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道:“那个……有你的熟人在里面。”
林深时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迈开步子走进门,简鹿和陈安亭闻声而动,纷纷转过头来,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多年未见,即便像林深时这样冷情冷性的人也难免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反应落在简鹿眼里,心一下子就被掐住最柔软的部分,疼得他浑身都在发颤。
陈安亭也讲不出话来,心脏疼得厉害,就那么愣怔的看着林深时——他朝思暮想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人。
林之下则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一低再低,津津有味的看着狭窄的屋子里这场无处安放的针锋对决。
气氛凝固得就像干了的水泥,四个人各怀心事。
最后是林深时率先开口,打破这份诡异的沉默。他看着陈安亭,说不出是什么表情,语气如常:“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不要打扰我的员工工作。”
陈安亭原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克制,可当他真的遇到和林深时对视的那一刻,所有的坚持和伪装都在一瞬间土崩瓦解,根本就无法平静的对待。
他有些激动,眼眶里闪烁着几点光亮:“我……我想和你谈谈。”
话一出口,陈安亭就后悔了,他恨自己的莽撞,却没想到,林深时居然——
居然同意了?!
除去林深时之外的三个人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界末日之类离奇荒诞的故事那样。他们都不敢相信,一向决断干净利落的林深时居然还会留有一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