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生转了两班车到俞任家楼下,今天周日,俞任一般要到周一早上才会赶回八中,这个点儿她一定在家。卯生连续深吸三口气,“砰砰砰”地跑上楼梯,却看到俞任家门是开的,屋内传来电钻声和好几个人大声交谈的声音。她正奇怪地伸头打量,里面也扭过一张脸,是扎着马尾的印秀。
四目相对,印秀心就一空,她上前扶住门框,“来找俞任?”
卯生看印秀笑得有点潦草,她心里也微微一酸,“嗯。她搬家了?”
“不是哦,”印秀侧身让她看室内,“俞院长家换地板,这两个周末她和女儿都不在家住。我周日下班没事就来看看师傅弄得怎样。”她将电话号码也早早给了卯生,可女孩回柏州却没告诉她,自己却径直来找俞任。印秀低头看着地面,卯生伞尖下的水迹蜿蜒而至,正湿成一片。
“她……俞任住校?”卯生抓着头发不好意思地看师傅忙活。
“我哪儿知道?”印秀的眼睛睁大,似乎带了些怒意,“你找谁,就去问谁。”白卯生几乎没有一次是真正为了找自己而回柏州市,印秀这才认清这个事实。她是解救别人于危难的印姐,她是卯生还人情的朋友,她是可以借宿的小姐妹。她又什么都不是,印秀的唇哆嗦了下,“我还要去别家看看,先走了。”
她走得狼狈,下楼才留意没带回伞,横下心的印秀决定冲到公交站,跨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脚步溅水而来,伞也举到她头顶,“你生气了?”是卯生。
印秀不理她继续加快步伐走出伞下,卯生紧跟不舍。两人在伞下聚聚散散好几回,印秀到站,她回头,“我生个屁气。我可高兴了,我妈答应把房子过户给我了。”
“好事啊。”卯生又将伞倾斜替她遮住雨,“那你躲我干什么?”
“印姐什么时候躲人?躲你这个就会傻哭的二愣子?”印秀刚伸手,卯生就递头颅,“来,让你撸。”
印秀冰凉的手指伸进她濡湿的发丝,胡乱抓了两下,“手感差极了。”印秀嫌弃地抽手在卯生衣服上擦了两下,“我还有工作,你也去忙吧。”心情却比刚才明显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