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修士下到哪里了?”元子夜忽然问。
风行水松了口气,五指凌空一抓,祭出一只莹白色的千里眼光轮,看了看其中的画面,沉声禀报:“他们已入了黄泉海最深处,至多再有一刻钟,就该到玄都城门口了。”
“哦,来得倒快。”元子夜轻飘飘地说,目光停留在光轮中为首的那青衣人身上,平和中透着锋芒。
咚一声,风行水单膝跪下,右手撑着膝头,铿锵道:“陛下,臣请缨守护王城城门,绝不会让异族踏入半步!”
“……”元子夜不答,斜着视线,居高临下地乜着他,那柳梢一样微微下垂的眼尾,纹丝未动。
“陛下!”风行水急躁地抬起头。
“不必,他们想进来,就让他们进来,你去守护天柱,除了我本人,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是……”
“没有可是。”元子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笑道,“今夜子时一过,玄都将不再是我们的家园,任他们去毁去伤,不必留恋。”
“羁鸟和池鱼,说好听些是安土重迁,说不好听些,就是坐地等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学着往前看。”
搭在肩头的五指相当苍白,皮肤上血脉清晰,泛着浅淡的青紫色,像初春时随风飘落的一朵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