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执不为所动。
天子训斥太后,这话说出去谁信。
便是普通百姓,也断断没有几个敢这样做的,更何况是天下表率,他敢这样做,除非不要民心了。
齐瀚渺知道自己不该嘴快,但他还是把刚才的事情对殷无执描述了一遍,重点强调姜悟最后几个问句:“陛下一点都没发脾气,就把姚太后吓走了。”
……这倒像是,姜悟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的确不爱发脾气,可说话却自有一股骇人的魄力,静水流深,难窥城府。
殷无执睫毛动了动。
“殿下,陛下还在地上坐着呢,这秋天天寒,若是病了……”
谁管他。
殷无执暗道,那昏君分明什么都不怕,坐秋千的时候都敢那样松手,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接住他。
殷无执感受着肩膀上的疼痛,心中又翻起一股子恼意。
凉亭在小山顶上,风显得尤其的寒冷。
齐瀚渺叹息道:“这里风大,世子殿下便是不在乎陛下,也该为自己身子考虑考虑……您今日挨了鞭刑,方才撞假山上,也伤着了吧?”
一刻钟后,殷无执终于被劝下假山,往前走了不到百米,便看到了跪成一个圈儿的太监们。
齐瀚渺道:“你们干什么呢?”
众人退开,露出了瘫在地上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