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毫不客气点评,谈起正题时实事求是又冷酷无情。
“说好的财务投资,这项也不是重大决策,最多算个广告词,”谈韵之继续说,“她们要这么搞,考验的是话术,怎么让新家长相信残联补贴可以办下来,真办不下来时有什么补救对策。这关乎口碑,饼不能随便画。”
徐方亭回忆老师们的说辞,目前还没统一,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她们只打算说有申请的计划。”
谈韵之说:“举个例子,三乙医院,正在评三甲,不能对外宣称自己是‘准三甲医院’吧?只能说筹备一切力量,力争建设成具有国际一流水平的现代化综合三甲医院。这个‘力争’很微妙,这就是话术。‘准某个等级’是那种不入流的酒店才会用的说辞,给自己贴金,故意模糊误导房客,‘准三星级’‘与三星同级’‘三星未挂牌’,你感受一下。”
徐方亭一向是个稳扎稳打的老实人,立刻感受到差别,并第一次觉得跟谈韵之结成统一战线的感觉真好。
她像拥有了一位幕后军师。
“我回头跟她们商量一下,”她说,“你好像我的顾问。”
她甚至想等她去外地读研时,请他代为监管彩虹亭。不过得看他到时的工作安排,只能明年再议。
谈韵之故作严肃道:“收钱的!”
她好像已习惯他的话术,笑道:“要多少?”
“要你。”
“太贵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莞尔,明明不算玄妙的调情,却依然乐得像傻子。
“对了,”谈韵之从床上起来,“你有个东西忘在我这里了。”
“嗯?”徐方亭全然没记忆,“我记得没少什么啊。”
屏幕调用了后置摄像头,衣柜入了镜,他拉开装内裤那个抽屉,扒出一条截然不同的白色,食指勾着转了转,仿佛刚从她身上扒下来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