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真的那么跟她说,她一定会想:去你的吧谈韵之,就凭你这句话,我非要做成不可,”他不知不觉拗成她的口吻,十分模仿到了七八分,“老娘才不稀罕你养!”
罗树戎像大鹅似的呵呵笑不停,啤酒泡泡简直要从他的肚腩里扑出来。
谈韵之往沙发靠背上撑着脑袋:“最怕她要是打水漂,又不肯要我养,钻牛角尖自己生气,两个人都不好受。”
“之之,”罗树戎费劲地往他挪近一点,倾身道,“有钱使不出,是不是感觉自己挺没用?”
“有点,”谈韵之认真揣摩,后知后觉品出他的揶揄,登时佯怒道,“滚!老子怎么可能没用,老子浑身上下里外都能用。”
“你当自己是二师兄呢,”罗树戎笑道,“还浑身都是宝。”
“……”
谈韵之长腿又要踹过去,罗树戎哈哈笑着避开,说:“看不出来你喜欢这一口。”
酒精熏脑,谈韵之今晚话格外多,也格外真。
“你知道野外的狮子为什么比动物园里的凶猛么,”他说,脑袋里浮现他们学校的校宠,“就是有天敌盯着,一刻不敢放松,动物园里的没有威胁,多懒啊,天天就躺地上晒太阳等投喂,就跟我爸一样。”
罗树戎不知不觉在他的认真里沉静下来,想了想说:“小徐怎么成天敌了?”
“不是天敌,”他托脑袋的指尖动了动,“是势均力敌。我都想过,如果高中时候认识她,说不定早给她猎杀,一股劲就考北大去了。”
罗树戎的笑容仿佛镶进五官,即使小幅度的笑意也能呈现超倍量的热情。
“说得像小徐提个小皮鞭时不时抽打你一下,之之,”他像唐僧喊悟空似的,“说句实在话,以你条件早实现财富自由了,再捎上她也不成问题,有必要那么卷吗?”
“唉,”谈韵之支起一边膝盖,手掌不由轻拍,整个人斜在沙发上,“小皮鞭,你说得对。”
“滴蜡要吗?”
“滚……”
话题倏然刹住,罗树戎喝光剩下的酒,沉默与困顿相伴,谈韵之忽然来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