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戴眼镜的女生路过,在谈嘉秧眼前晃了晃手,“嘿,小孩!”
谈嘉秧仰头看人家,不明所以,也说:“嘿,小孩。”
女生也许对孤独症知之甚少,只有印象从星春天跑出来的小孩都比较疯癫痴傻,少有语言,突然收获明明白白的回应,她跟同伴天真地哈哈笑:“他叫我小孩!”
徐方亭摸着谈嘉秧差不多贴头皮的短发,说:“说姐姐下午好,姐姐下午好。”
也许女生的笑容富有感染力,谈嘉秧罕见地耐心,说:“姐姐下午好。”
女生开心地摆手:“乖弟弟下午好,拜拜。”
谈嘉秧条件反射:“拜拜。”
离两点还有十分钟,老师陆续从隔壁楼的宿舍过来打卡,喝水醒神翻看出勤表,等小孩来上课。
章老师还没来,徐方亭带谈嘉秧在中央的感统训练区踩平衡脚踏车。
旁边来了一对没见过的父女,爸爸不到四十岁,打扮普通,斜背一只运动包,女孩五六岁,齐耳短发,腕上戴一只粉红色儿童手表。
星春天像所有存在小孩的公共场所一样,小孩身边的大人多为女性。这位爸爸是她见过的少有带孩子干预的男家长之一。
徐方亭悄悄多看了两眼,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便背过身鼓励谈嘉秧才脚踏车。
那位爸爸拎过两辆脚踏车教女孩“1+1等于几”。
“董颖慧,你看我,这是一辆脚踏车,我再拿一辆过来,1+1,现在有几辆车?”
董颖慧目光游离,似没看见车,嘴巴显出一定弧度,不像在笑,迟钝之态显而易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