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人大声地应着:“向前!向前!”怒吼声传出数里。
司马越骑在马上,冷冷地回顾东方,虽然看不见大楚西征军的营地,但是他确定此刻大楚西征军一定全军戒备,不敢稍有松懈。
他冷笑一声,然后嘲笑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大楚唯恐他决战,他倒是想啊。可是他怎么决战?决战只是死路一条。
司马模纵马到了司马越的身边,看着远处领兵的司马虓,对司马越道:“大哥,你没有做错,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他知道司马越已经厌倦了不断地向西“逃难”,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
司马模眼神凄凉,大楚人的舰队到了这里,带来了大量的补给和回回炮也就算了,但是大楚那会种地耕地的神奇小房子是怎么
回事?天空飞的巨大物品又是怎么回事?派去监督调查大楚的十几个斥候只有一个人浑身颤抖着回来,其余人毫不犹豫地就投降了大楚。他与司马越司马虓亲自去看了,要不是血液中有身为皇族的骄傲,他与司马越司马虓也想要跪下了。
这会种地的小房子,这飞在空中的巨大怪物,哪一个不是神灵才有的力量?不是神灵的仆役家禽家畜,就是神灵的法宝。
司马模不知道自己与司马越司马虓是怎么回到营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天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着,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真是厉害啊,竟然尿裤子。
“前进!前进!”一群新大缙人的叫嚷声惊醒了司马模,他看着骑在马上的司马越,注意到司马越的两鬓已经白了,他心中有些酸楚,这“神灵或法宝”给与司马越的打击过于巨大了。他尽力柔声道:“大哥,司马家只要向西去,胡问静不会对我们下手的。”他以前嘴里说“胡问静”三个字,而没有加上“贱婢”等等侮(辱)的词语,只是因为他有皇族的尊严,但此刻他心中再无一丝对胡问静的鄙夷,唯有恐惧,更生不出一丝对抗的心。人类怎么可以与妖魔鬼怪作对?胡问静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就该老老实实地按照胡问静给出的生路向西走。司马模心中暗暗叹气,随着时间的流逝,污妖王的法力越来越强大了,看来胡问竹已经快镇压不住污妖王的力量了,往西边逃远一些也是好事情。
司马越转头看着司马模,他知道司马模吓坏了,这三年来每天都在催促他快点“遵照污妖王的命令西进”。他亲眼看到了天空飞的怪物和会种地的怪物,但他依然不确定胡问静是不是妖怪。胡问静手段狠辣,思路清楚,目标远大,简直是标准的帝王手段,哪里像是妖怪了?司马越也想西进,可是粮食呢?他停下来不是因为这片土地有龙气或者灵气,而是因为粮食和铁器尽数告罄,不得不停留下来。不管胡问静是不是污妖王,不管那天空飞的地里跑的是不是妖怪,司马越都不能立刻向西前进。他必须种地积累粮食,必须大量炼制铁矿,必须做无数的西进的准备工作。
司马越对自己佩服极了,他竟然苦苦压制自己想要快点逃走的念头三年,直到所有准备工作尽数完成。
老天爷知道这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每一天都在受着煎熬。
以前“大缙部落”最大,周围的游牧部落都会投靠大缙,然而如今大楚西征军四面扩张,到处拦截和收拢游牧部落,人口暴涨,三年工夫就几乎追上了大缙的人口了;大楚的粮食良田越来越多,一望无际;大楚的将领越来越多,他甚至发现刘弘也在大楚西征军中。
司马越唯有恶狠狠地咒骂,刘弘这王八蛋竟然帮着外人,还记得司马炎与他的交情吗?然后他才醒悟过来论关系,好像他与司马炎是敌对的,胡问静与司马炎才是一伙的。
司马越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派无数精兵猛将一路向西寻找良田,寻找矿脉,打造新的根据地。三年了,祖逖终于汇报在千里外找到了有良田,有铁矿,有铜矿,有山有水的美好地方。
司马越微笑着转头看东面,他离开这里的消息在一个时辰前通知了大楚西征军,以免生出误会。他不觉得大楚西征军有能力立刻发起进攻。这三年大楚西征军一直忙着安抚和吸纳蛮夷,建造城池也是以防守为主,缺乏进攻的准备,哪怕现在仓促准备与他决战也迟了。他微笑着,他这一路西去都有营寨接应,他能够顺顺利利地在寒冬到达之前赶到千里之外的新营地。大楚是想要用几千人面对他的几十万人,还是发动几十万人与他大会战?若是大会战他也不在意,他手中几十万人大多数已经磨合了三年以上,大楚西征军则相反,大多数人是三年内吸收的,若是在旷野大会战他有把握一举击溃大楚西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