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既然能轻而易举的镇压地脉,为何不去帮帮星星前辈她们呢?”江商眼神微闪,继续问道。
她想知道,左将军如今到底是什么实力,与现在人族的差距是多远。
如今公认的最强者,应当是人皇长安。
相比身为神明的左将军,人皇长安是百分百的人族。
虽然江商一直自诩对人界没有归属感,但是遇到左将军这个神明之后,江商又不由的以人族自居了。
她先前本对左将军有着相当程度的亲近感,不管从她的功绩,她穿越者老乡的媳妇,或是她对人界的付出等方面,她都亲近左将军。
更别提那股与生俱来的亲近感了。
但是如今……
江商不自禁摆正了态度,将关系划拉清楚了。
神个屁神,她可以自认为欧皇,但她绝不会自认为神明。
炎黄血脉,绝不认输。
人界虽然是异界,但是江商一路走来,其实并不怎么有异界的感觉。
因为这里的很多风俗,都与种花家有异曲同工之处。
比如尊师重道,比如仁义礼智信,就连阴谋诡计,都与种花家趋同。
狗杨仪不就是‘宁教我负天下
人,莫教天下人负我’吗?
真是熟悉的代入感。
但是,江商现在怀疑,这里真的是异界。
是始皇花了万年都不止的时间,才把这里调教成江商所熟悉的风俗。
那顽固的种花家文化,在始皇朝后,落地生根,又与本土文化竞争,最终靠着强大的同化能力与兼容性,形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么一想,江商居然觉得如今人族的常有的骄矜傲慢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这么短短一瞬间,江商想了许多许多。
但是再次看向女子,江商眸中不禁闪过些许苦涩。
“阁下于商有救命之恩,血肉之义,”江商起身拜道,“商敢不为君效死。”
既然无法反抗,就只能享受了。
至少她现在还有用,左将军不会对她如何的。
与其捅破脸,倒不如以恩义自束。
左将军微笑点头,“你还小,按理说其实我也等得。数万年我都等了,又岂缺这千百年?”
“只是,既然你已登帝,便当好好修炼,早日登皇,执掌枢纽,”她道,“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江商微笑道,“折煞商了,君长者,商岂敢恃此生娇,君放心,商必定全力以赴,靠自己的力量登皇。”
左将军失笑,好似在笑她少年意气,“不必客气。”
那必须客气。
江商再次还礼。
……
离开核心,江商坐在云上久久不语。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她的来历居然这般……复杂。
比天皇来得早,且左将军为她弄了大动作。
至于她后来怎么有了商国皇帝身份,江商猜测恐怕也与左将军有关。
以她的实力与年岁,她有再大的力量都不为过。
如果她不是自束于无星之地,一心牵挂遥远不知何处的始皇,以她的实力,说不定能横扫人界。
按猫的说法,当年左相她们的实力本就比如今的人皇走得远,而左将军当初便是最强的,如今更是不敢想象。
更何况,如今左相她们都已经状态凋敝,唯有左将军,几
乎完好无损,就连丢掉的那只眼睛,都能按回去。
如果她有心别的事,天知道如今的人界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按理说,有这么一尊大佛在背后,江商该高兴的,可是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在黑暗中等待数万年,苦心孤诣只为了寻回爱人。
江商未见她时,敬佩她的忠贞与深情,可是当真见到之后,江商却又有一种奇特的忌惮感。
尤其被左将军炙热的眼神注视的时候,江商有种浑身汗毛竖起的感觉。
她所知道的,都是左将军告诉她的,是真是假,无从得知。
她只说江商掌控枢纽之后送她去寻始皇,但是她没说这需要什么代价。
她只说她为了江商做了很多事,但是她没说她到底有没有在江商身上留下什么暗手。
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她就不怕江商不听她话吗?
只那么一瞬间,江商便有一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觉了。
身不由己,不外如是。
庆幸的是,易青她们与左将军无关。
江商推测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人界登帝正常都是数百年起步,更何况登皇?
而她现在才二十几岁,在左将军眼里的确属于婴儿。
也就这句话可信度是有的,但是其他话……
江商深表怀疑。
尤其是左将军那句自白,更让江商警钟狂敲。
她是神,不是人。
甭管她对始皇多深情,但是这都与她无关。
她不在乎人界,不在乎老同事,难道江商还能指望她在乎自己这个始皇老乡?
能在还有用处之时尽力想办法自保,就不错了。
而且说实话,数万年的等待,剖开深情不谈……
容易心理变态吧?
而且还特地找了黑暗之地。
江商心情复杂的很。
她该感谢左将军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
她的意识,她的血脉,她的身体,她的运气,都与左将军有关。
从某种程度来说,左将军算是她这一世的母亲了。
可是……
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没有控制乃至献祭自己的
心理上。
否则,那不叫恩人,那叫炉鼎。
锚定世界,诸界枢纽……
该怎么找始皇?她又要付出什么呢?左将军付出这么多,要说她没有留下控制手段,江商是不太信的。
但是……
江商望着前方,看到一片星光,前途光明如星海。
而她身后,是无边黑暗。
……
“你们聊了什么?”
江商只呆望了没多久,便听见清隽的嗓音传来。
她下意识一惊,“你怎么来了?”
女子一身青衫,实在没按捺住好奇,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