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最近老是做那种梦有些自暴自弃,可他很难控制。
从小到大,他随心所欲惯了,想要什么就抢过来,想杀谁就杀谁,就连教养过他的人最后都被他杀死了。
可他仅有的克制都给了芽芽。
想到这,他连忙将清心的口诀念了一遍又一遍,月色照在他玄色衣衫上,冷得好像结了一层霜。
百尺楼内有人在深夜宴饮,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绝如缕,琵琶声如同水流般流畅优美,又如同环佩叮当,他听得入神,忍不住抬眼望了下去。
彩带飘绕,一群衣着清凉的舞姬,结袖绕楹而舞,琵琶声在一旁伴奏,好不热闹。
而舞台中央,一个身穿彩衣,头顶高帽的舞伶人跳着胡旋舞,身体转成了一个陀螺,那舞伶人五短身材,却灵活得不可思议。
纸醉金迷中,响起一片叫好声,“好样的,不愧是胡大家,只有你有资格在祭神大典那日为神明献舞。”
神明?
李宵然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来,不知为何,这个词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不舒服到想砸了下面的场子。
然而,尽管体内躁动不安,他却克制着那种搞破坏的心思,也许是不想给芽芽带来麻烦,也不想她不开心。
她和自己不一样,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还对弱小的生物常常抱有怜悯心思,她一定不喜欢他到处杀人。
其实他无所谓。
因为杀人不重要,芽芽才重要。
想到这,他心下微顶定,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
可是底下的琵琶声忽然变得肃杀,宛如金戈铁马,他心口一震,不耐烦地望了过去,眼里隐约猩红,却顿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