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张炳善独断专行,强加干涉,恐怕张再景娶的女人就是葛冰玉了。
如今轮到自己闺女身上,她倒是愿意尊重闺女自己的意见。
晚上睡前,赵玉树问张再景对陈世栋印象如何?
张再景淡淡的说了句“还不错”。
赵玉树了解自己的丈夫,不是深入了解的人,他是不会轻易给人下结论的。
赵玉树又问:“我觉得,他和咱家紫萸蛮般配的,你觉得呢?”
张再景摇摇头说:“陈世栋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咱家紫萸不能嫁给他。”
赵玉树急了,问他:“人家陈世栋哪一点配不上你闺女?”
张再景白了她一眼。
说:“你急什么眼呀?听我跟你说道说道,如今我还当着这个中医联合会会长,眼下不是中西医斗争的关键时刻吗?提出废黜中医的不光是那几个政客,里面还有一些西医大夫,象姜大勋之流的,我张再景若是在这个时候,将闺女嫁给一个西医大夫,老梁和老于他们会怎么看我?全市的中医大夫将怎么看我?”
“可人家陈世栋并没有反对中医呀。”赵玉树反驳丈夫说。
“目前,很多人将中医和西医对立起来,在这个大趋势之下,涉及到每个人身上,就是西医大夫和中医大夫势不两立的关系。”
张再景故意将事态夸大了,赵玉树并不上这个当。
她说:“我看你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个并非是主要因素,我还不了解你?你的心里,必定是另有人选了。”
张再景忍不住笑了,转过脸来,盯着赵玉树看了半天。
赵玉树故意背过身去,说:“看我干什么?是不是又干了对不起我的事?”
张再景这下可不乐意了,说:“什么叫又干了?好像我干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赵玉树忽地转过身来,歪着头说:“还说没有,那年你患疟疾,和葛冰玉干的那事,对得起我吗?你老实告诉我吧,李香薷是不是你的闺女儿?”
“我说赵玉树,你怎么那么喜欢翻旧账呀,这说紫萸的事呢,怎么又扯上我了?”
“我……我心里总是气不过,一想起这件事来,我心里就堵得慌。”
赵玉树越说越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儿来。
张再景苦笑了一下,揽着她的肩膀说:“我真搞不懂你,连绑匪都不怕,拜拜扔掉了一两千块大洋都不心疼。怎么一提起冰玉来,你就气也不顺了,心情也不好了。”
赵玉树甩开他的手,自言自语地说:“唉!当年,都怪我争强好胜,非得嫁给一个不想娶我的人,这些年,心里面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罢了。所以,紫萸要嫁的人,必定是两厢情愿才行,再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张再景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他和葛冰玉的事情,他早就放下了,真正放不下的人,是赵玉树。
他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傻老婆,这么些年,我都把她忘了,倒是你,始终都放不下她,都累了一天,关灯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