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丁儿大小的院子,哪里需要一天时间来清理?”
她拿着扫帚去拂梨树上的蛛网,怎料蛛网黏黏稠稠,一扯之下,竟迎风拉丝全糊在了自己裙上。
玲香急忙用手去扑,蛛网又粘了她一手,怎么也甩也甩不掉。
她揩着一篷蛛丝在眼前,一股腥酸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不像是蛛网。”
玲香走向清泉边上的另几株梨树,只见树梢和泉口碎石上亦全是这种虫网。虽知道这清泉非卓家人赏赐而不可擅自取水,但此时四下无人,她想打些水将这如跗骨之蛆的虫网擦掉,再饮一口止渴。
俯下身后,发现水上竟也有一张大如斗的虫网。这些网的形状不似蜘蛛网那样呈圆形状张开,反而如虫巢一般紧密地挤成一坨。
她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这些竟是石蚕的网?!”
石蚕以网筑巢,吐丝之精巧不亚于蜘蛛。其性又最喜在清洁的水边产卵捕食,若有一两只在清泉旁也不足为奇。只是晨光中,玲香发现院子到处是石蚕的丝巢,尤其是水上的这张网,简直大的不可思议。
“会有这么大的石蚕么?”她轻声自问。
身后突然有人幽幽地开口:“当然有了。”
玲香吓地一激灵,转身发现一个穿着绿乎乎、白乎乎裙子的女人正捋着两条像虫须的马尾在看她。
“这个姐姐,您您您是?”
这女人面皮倒也好看,但上颚有两只叶子牌大的门牙,看着十分丑陋。
“我叫蚕姬,是卓颜良那小子的贴身头领侍卫。”
玲香嘘了一口气,怯声说:“原是头领大人。我没偷喝清泉水,你莫不是来抓我的吧。”
蚕姬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门牙,笑着说:“我是来帮你弄掉身上蚕网的。”
玲香的手掌已被虫丝粘地张不开,当下大喜地将手递过去,说:“劳烦头领大人了。”
蚕姬粗癞的手攥上她的小臂,‘咔嚓’一声将玲香的一条胳膊扯断,挥着断肢笑道:“这样不就摆脱蚕网纠缠了么。”
玲香右肩喷出热血,洒红了她的白裙,喉咙里一口气没涌上来,就惊愕地听蚕姬又笑吟吟地说:“瞧你胸脯上也沾了好多蚕丝,我这就也给扯下来。”
小院深处传来玲香撕破喉咙的呼声,天上四只黑鸦跟着‘呱呱’地叫了起来。
约莫一柱香后,三间青瓦房内,俊俏的卓颜良坐在堂内椅子上在听蚕姬抱怨:
“这小妮皮糙的很,也没用山泉浸泡沐浴,身子不够紧致。她还偷吃了核桃酥,好不甜腻!”
卓颜良看着一群乌鸦正蹲在血肉模糊的玲香尸体上啄食,两只还为了一只眼球厮打起来。他冲蚕姬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还想怎样?这样的雏儿,我都还没享用哩!”
蚕姬指着他满是黑毒的手,纳罕地问:“你中了狐妖的毒,无法动情,难道忘了咩?”
“看着这些死促狭的小娼妇儿,浪起我一肚子火没法发泄,真是好气!”卓颜良怒拍了一下桌子。
他又问:“你们那个眼上有‘下殿一’三个字的大仙呢?!他一定有神通,能将我的毒逼出来。我明晚一定要在床上好好享受表妹的身体!”
蚕姬笑着说:“那位大人似与一北极岛的女人杀到天边去了。”
卓颜良大惊失色。二年多前,有个面具女人找到自己,称她可复活玄烈的一干妖将、妖尉供自己驱使,又可以派一元神级的高手帮他抵御北极岛以及一些猎妖人的威胁。他当时急需扩充生意抓住玄英山两家族公的支持,又需要钱买通山内各个头领和眼线为自己卖命,便答应了这个面具女人。
面具女人替自己暗中杀掉一些反对自己做族长的人,保证玄烈复活后会悄然消失,并称自己父亲和孙叔叔不会发现这件事。自己便以自己坐上族长位置后,奉上玄烈妖丹为条件,换取她的支持。
在平台之野与魔道作战时,一个全身裹在袍子里的男人果然出现了。这人剑法逆天,所向披靡,让自己在此战中名声大噪。贸然暗杀自己哥哥太露痕迹,他便拒绝了这个男人的暗杀提议,只是开始暗中有恃无恐地布局。
地宫里玄烈的妖丹由另一个‘镇妖八卦阵’锁着,解开此阵的咒诀牌子在孙家手中。他便费劲心机地讨好孙夫人,并整日投孙茗香所好,终于博得了她的芳心。当然他也是贪图这个表妹丰腴的肉体,自己还从没给如此白嫩柔腻丰满的修仙界大小姐破过瓜呢。
孙茗香偷偷告诉他,孙家的符咒牌子藏在一处他绝想不到的地方,待他成为卓家继承人后,她便会告诉自己牌子在哪儿。
如今大事即将要成功,玄烈妖丹也马上到手了,自己与北极岛的关系剑拔弩张之时,这男人居然不见了,这令他心急火燎起来。
“那位大仙还会回来么?!”卓颜良急急地问。
蚕姬笑着说:“缘何如此紧张?北极岛未必真会走下策杀你,而且十八妖尉全在此处,我、刚烈、飞鼠三大妖将也在你周围,还保全不了你的安全么?你放心吧,北极岛能杀死我们的高手全被你安排了一众正道同门陪着,他们抽不开身呢。而且这些高手身上的符咒木牌便是他们的桎梏,只要有人摘了木牌,或者贸然闯进来将你杀了,修仙界立时会传遍这个丑闻。北极岛想要北极币,但更在乎自己的好名声。其余那些中阶灵力的家伙,即便能闯过你在暗中布下的头领这关,也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可是能与结丹期高手匹敌的妖哩!”她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