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南没怎么爬过梯子,犹豫了一会儿才上去。
他动作很慢,走了几梯左腿小腿中心突生刺痛,仿佛一瞬间被人折断一般,霎时失力,差点摔下。
夏天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一瞬间心提到嗓子眼,见他晃了晃最终还是爬了上去,才松下气来。
他不自觉从裤兜里摸出一颗润喉糖,撕开放嘴里嚼碎了。
有南跪撑在墙头,发现这墙比平常要厚许多。两边地面都放了气垫床,以防他失足跌落。
“有南右腿曲起来,踩在墙顶面,左腿随便放下来。”他偏头看一眼,继续说,“右手掌心朝上,胳膊肘对膝盖,直直地支在腿上,左手朝下,臂弯相叠,松松地垂下来。保持这个动作,低头,放松。”
有南的宽松型牛仔裤颜色洗得有些发白,随着姿势露出平时遮住的脚踝,那骨头很突出。
“现在慢慢偏移视线,看前面的草尖。”
有南微微侧头,他背后空空落落,和天空格格不入。神色很淡,整个人也是淡淡的,好像风一吹,就不见了。
天上有白云飞鸟,地上有青草瓢虫,墙上就只有少年一个。
温柔的风声、遥远的虫鸣、翅膀扑棱的脆响,和旧衣服少年人瘦削的身形,别样的温婉,别样的浅淡,也别样的孤单。
陆甜今天没有戏份,妆都没化就出门了。
她本来想随便晃悠晃悠便回家舒舒服服滚进微博,却忽然瞥见墙上的有南。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能让人一眼沦陷的孤独。
是爬在骨头上,用表情与简单的动作无法演绎、也无法摆脱的孤独。
是一种很淡很淡,但会让人长长久久为此难过的孤独。
是一种,好像永远温不起来的孤独。
夏导说,这人是有依的儿子。
那不知道,有依在加入这个人物时,写着“冬雪”,有没有一瞬间想起“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