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意左侧的谢禹珪也在看着他。
大军攻下长安的消息传到建康时,谢禹珪就找柳光庭私下讨论过席荣很可能会迁都。
但之后半年不到, 席荣就病故了, 谢、柳二人一面惋惜这位老对手走得早, 一面松了一口气。
只要席荣不在,他们不提,朝中无人敢提迁都。
士族们的根基都在南边, 国都迁去长安, 他们就得跟着迁过去,长安人生地不熟, 怎么能比得上经营多年的建康。
此后五年,大宋以黄河为界分南北, 活似两个国家。
黄河以北无士族,推行均田,鼓励开荒, 虽五年间断断续续有战事, 却也确实让百姓休养生息, 丁口慢慢在增长。
黄河以南更繁华,士族林立,乡绅们想尽一切办法圈地, 被逼得丢了土地的百姓投告无门, 只能背井离乡去北方试试运气,匿田隐户问题严重, 丁口不增反降,朝廷税收也逐年下降。
到了四十一年更是闹出个抗税来。
“骆尚书纵横谋划,算无遗策,你早料到士族会抗税,也早计划好要迁都了吧。”谢禹珪压低声音对骆意说话,倒听起来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北边那块地方因为有骆乔在,南边根本插不进手,但凡想伸手的都被“剁”了。
她是二品车骑将军,能管她的只有位列一品的三公,还在他们这些内史令、门下侍中之上。
骆乔以攻下长安的军功授二品,朝中反对之声极大,但这是席荣定下的,皇帝竟也没意见,她又凶狠暴力,反对无效。
让谢禹珪意外,席荣去世后,皇帝拒绝再封三公,无论他与柳光庭如何威逼利诱,皇帝咬死了不封,每每说起,就哀哀追忆席荣,极其会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