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岁的时候骆乔来过建康,他是见过乔乔姨母的,但那会儿他实在太小了,一点儿印象也无,这几年听骆鸣雁常说起乔乔姨母如何勇猛厉害,他好奇极了。
“娘亲,我会乖。”闻瑾拍拍小胸脯跟母亲保证,然后亮晶晶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门外。
骆乔等人此刻还在十里亭等待入城的旨意。
她这一套威逼朝堂、无诏入京自然不会让皇帝高兴,不止是皇帝,朝中不少大臣对此亦颇有意见,认为她这是恃功骄蹇,此风断不可长。
他们说着,目光隐晦地投向席荣,意思不言而喻。
“诸位若也能开疆拓土,恃功骄蹇我也给你鼓掌。”席臻讽道。
他这几年被拘在建康京,其他长没长进不知道,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是吵架……不是,是朝堂辩论的一把好手。
“将士在外浴血奋战,咱们在建康坐享太平的,拖了前线将士的军饷军备就算了,别叫将士们寒了心呐。”席臻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阴阳怪气,特别讨打。
御座之上的皇帝如何听不出,席臻这是故意点他,席臻缘何如此大胆,还不就是……
闻燮把目光投向列班最前的席荣,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只能下令让致果校尉骆乔入宫觐见。
这旨下得,教他憋屈得很。
这种憋屈还不是以前几十年那种面对席荣、柳光庭等把持朝政的权臣之流无能为力的憋屈。
再不愿承认,席荣之流在他面前是犹如高山一般的存在,他想要征服想要把他们都踩在下脚。
可骆乔,一介女流,区区七品校尉,只力气大,家世平平,竟将他逼迫至此。这就像蝼蚁伸出一只脚把大象绊倒,大象能不憋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