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来来,桌案摆在这里,这个位置好。笔墨纸砚快给摆上。朱砂,怎么能少了朱砂呢,快去拿。”
关押杜鸿渐的宅子里,席臻把几个奉命过来听吩咐的人指挥得团团转。
骆意坐在矮凳上,面前桌案上已经铺好纸,墨已磨好,细毫笔已经舔饱墨。
“可以开始了。”他说。
骆乔、席臻一脚踹开杜鸿渐厢房的门,桀桀桀狞笑。
外头闹闹哄哄的声音杜鸿渐听到,但他没什么反应。骆乔踢的那一脚是真的重,都大半个时辰了还在痛,可他没叫人,他不想对宋国人低头,更不想求他们。
他其实是跟父亲大吵了一架才到相州来的,急着建功想证明自己才听了副将的撺掇对宋国用兵,哪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来了。
他以为,以他父亲的兵权和高居丞相之位的外祖父,他会很快被救回去。
现实却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都近半年了,他还是俘虏。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可能,越想越害怕。
那个撺掇他的副将,明明说是父亲安排辅佐他的。还有相州刺史,对他调兵的行为不闻不问,他当时竟没看出其中的反常。
究竟是谁要害他?
还是……真如刚才那个孩子所说……
不不不,不会的!母亲虽然不在了,可外祖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杜鸿渐捂着肚子从软榻上坐起来,努力想些别的事情转移思绪,可那个念头一起,就像是野草一样的疯长,平日里没太在意的一些细节此刻都在脑海中清晰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