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睡得早的都盖紧了被褥,就只有他们屋里醉生梦死的两个人仿佛感觉不到,如一团火焰相互灼烧。
“派个人跟他知会一声,我要吃北市街头上的火烧,甜的,务必趁着凉了之前带回来给我。”
胭脂骄横道:“让他亲自买,不然今晚进不了这门。”
这种刁难放在以前,是胭脂常干的事。
现在使出来,不过属于“旧病复发”的阶段。
是谢留说过,不计较过往,愿意做她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她走不了,留下来安分守己,就当是另一种默认彼此之间的关系。
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算什么谢小狗呀?
到了晚间,府里亮起灯笼,胭脂双足从装满热水的盆里抽出来擦拭干净,套上烤得软和的罗袜踩在绣满锦鲤的鞋履上。
她被收拾得全身暖烘烘的,皮白细腻,眉眼含春,“谢灵官回来了吧?”
出去探消息的小菊帮她整理发髻,肯定地点了点头,“车马都到家门口了,郎君已经在家了。”
胭脂拿着一面巴掌大缀着宝石的镜子,不由得先检查自己的衣着打扮。
她笑镜子里的人就笑,她怒镜子里的人就跟着怒。
胭脂渐渐收敛了灵动的神色,她看起来可真像一个迫不及待期盼自己丈夫归家的妇人。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心甘情愿在家里等候谢留了?
“怎么还没来?”
等了好一阵,肉眼看得出来有稍微打扮的胭脂开始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