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涩地勾了勾唇,嘀念了声:“我有什么资格抑郁。”
陈峙望着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的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陈峙心里特别的郁闷。
姜语提前给蒋蓉他们打了个电话,说太晚了,晚上住在许尽欢的家里,不回去睡了。
蒋蓉“啊”了声,然后说:“别给人家添麻烦。”
姜语说:“不会的。”
回完,姜语挂断了电话。
那是姜语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对蒋蓉撒谎。
赵好将他们二人领回家后,替姜语收拾了一间客房,还叮嘱她晚上锁好门。
姜语“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道了句“谢”。
陈峙原本想再跟姜语说点什么,但姜语接过钥匙后就回了客房,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回来的那一路上他们两人都安静的不像话,赵好也是过来人,自然听出了不对劲。
她走至陈峙的身前,问:“你是不是凶她了?”
陈峙想起在警局时的画面,而后闷着头子“嗯”了一声。
听到这声肯定回答的赵好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他一句,而后也气哄哄地回了房间。
只留陈峙一人站在客厅内发呆。
回到客房的姜语并没有直接入睡,她侧躺在床上,身子蜷缩着,双腿抱着膝盖,头低着,埋在胸脯,低声地抽噎着。
闲人容易胡思乱想。
她也是闲人,她喜欢胡思乱想。
可是她没有资格抑郁。
高中毕业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没有资格抑郁。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熬过来了最难的时候,她哪里来的资格抑郁。
前些日子同村的姐姐添了个孩子,姜语陪着蒋蓉一同去喝满月酒。
同车的都是蒋蓉他们那一代的人,几人聊带孩子,分享经验,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第一次带孩子的时候。
蒋蓉说,“刚生我们老大那会儿啊,我也不会带孩子。那个时候冬天冷,我住在我娘家,屋里烧着两块煤,但还是不暖和,我和我们老大就裹的厚厚的,躺在被窝里睡觉。”
“晚上不知怎的,她就开始不舒服了,我第一次带孩子,不知道怎么办,就哄啊哄,哄不好啊,她哭,我也就跟着她哭。”
“我娘那会儿跟我爹刚蒸完馒头,两人才睡着,我也不敢叫他们,然后就一直抱着孩子哭。最后还是我们邻居杀猪的将他们叫起来了,然后带着我们去的儿童医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