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鹿言走上这层楼的时候,还满腔的怒火,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毫无理智可言。

现在她冷静下来了,还是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毕竟诺斯维亚再如何恶劣, 也不是她拿“凶器”打人家脑袋的理由。

更何况, 诺斯维亚虽然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但他从没做过对不起她、对不起诺尔顿家族的事。

当年希伦斯逝世后, 他的律师宣读了遗嘱——如果在诺斯维亚年满三十岁之前,诺尔顿家族遗落在外的血脉还是找不回来的话,他就会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将是诺尔顿家族唯一一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主。

这可是拥有三百年历史的家族,沉淀的财富与地位令多少人梦寐以求。就算遗嘱上本就分配给了诺斯维亚百分之三十的产业,但哪里比得上一整个诺尔顿家族呢?

那时老威廉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撑不了多久,诺斯维亚如果真的够冷血,他大可以除掉老威廉,直接成为诺尔顿家族的新任家主。

毕竟他从小就展露了与众不同的魄力与卓越能力,也早就接管了诺尔顿家族的大小事务,是掌握了真正实权的人。

而老威廉只是一个家仆,在他面前毫无反击的能力。

但诺斯维亚没有这样做。

他明明有更简单的选择,却还是走了最吃力不讨好的那条路。

在六年前,他远赴桦国三次,第一次因草率而判断失误,所以第二次他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把鹿家的事查了个底朝天,直到有了足够的把握后,他才将消息带回给老威廉。

之后他又做了充分的准备,劝说了身体不便的老威廉留在家里等消息,随后亲自来桦国接人回家。

那段时间对鹿言来说,是最不想回忆的一段时光。

她前一刻还在怀疑自我,不明白自己伤害鹿家人的行为到底有何意义,下一刻就被有备而来的诺斯维亚带去了医院。